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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粮食要到货的消息就是陆博渊让人放给海匪的,而且在被劫走的第一时间,陆博渊就派人去了半洋沙。
陆家根深叶茂,黑白两道都有些往来,跟施家兄弟也素有来往。进匪寨后陆家信使说粮食是自己家的。
陆博渊知道施天泰不会轻易送还,因此说了几句软话,花重金把空船赎了回来——只要带走空船,岳炎运粮就必须用贼船,这是老狐狸算定了的。
只长心眼不长个的陆博渊,不会白活七十多年,他确信岳炎一定会把粮食讨回去。只要岳炎运粮,就只能会用贼船和海匪,这通匪的罪名岳炎百口莫辩。
“若是岳炎要不回粮怎么办?”站在陆博渊身旁的三儿子陆宽,有些担忧的问道。
陆博渊三儿三女,这个小儿子没有功名,就留在身边培养,将来好接任陆家家主和各处生意。
陆博渊捋着没有几根的短胡子,发出如鹰隼般难听的咯咯笑声,道:“岳家小子要不回粮船,又怎么配做你爹我的对手?”
陆博渊轻轻叩着罗汉榻,幽幽道:“这一次,还不一把赢回来?”
……
……
“大意了,还是大意了!”岳炎心说。
岳炎感叹,千年门阀大姓,底蕴和谋略都不是自己这个暴发户能比的。陆狐狸年老成精,自己又把精力都放在赈灾抗疫上边,虽然对四大家也有些防备,还是被人算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去,只有自己在外面才有腾挪的空间,但如今还有机会吗?
“伍叔,你有什么章程?”岳炎问道。
“这三天,陆家上下打点,加上海匪已经画押,翻案很难。”伍文定啧啧感慨。
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哭哭啼啼的声音。岳炎抬眼一看,是父亲岳彬带着刘福和齐婉儿来探监。
父子俩相对无言,心中全是感慨。
三个月前,就在这个单间,岳炎探视父亲,谋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逆转,不但救出岳彬,还让他当上了吴县的第二号实权人物。
时异事异,如今变成了父亲探望儿子,可这一次岳彬却毫无能力。
三天时间,岳彬的头发白了一半,眼窝深陷、黑漆一片,显然夜夜难眠。
作为父亲,岳彬非常自责,儿子能逆转乾坤,可如今自己却像个废物一般,只能帮儿子在牢里舒服一些。
可,自己这个典史又能当多久呢?
岳炎下狱的消息,岳彬交代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马氏知晓,她怀着身子,要是有个好歹……
今日来看岳炎,两父子不知下次何时再见。岳彬已经接到谕令,明日苏州府开堂审理岳炎通寇案,之后将转押苏州卫牢,再之后就押送南刑部等待开刀问斩。王县丞也暗示自己,丢官保命,或许是最佳选择……
“炎儿,为父无能……”有如生死之别,岳彬声音哽咽,喉结不自主的颤抖着。
岳炎替父亲擦去眼角的泪痕,自己鼻息也有些加重。
他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的爱意关怀,感受到他无能为力的沮丧,也感受到了他即将失去儿子的悲戚和绝望。
“爹!”岳炎轻轻唤了一声。
岳彬身躯一震。
从岳炎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月来这是第一次喊“爹”,也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呼唤这个称谓。
还不习惯,喊得有些生疏。
岳彬连忙抹了两把眼泪,辛酸的沉声应了声:“哎!”
“这就对你儿子没信心了?”岳炎微微一笑,道:“当初看你时,你让我回家读书,现在你来看我,我可没在家谱里给你藏钱。”
“别忘了,我可是您的儿子!”岳炎重重的说了一句。
他转身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刘福,又看向已经哭成泪人儿的齐婉儿,贴心的笑道:“赶紧回去,明天把羹汤炖好,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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