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之地,朕会另派人来监管。至于辛叡,届时也不过是一闲散的乡绅罢了,尔等实在无须担心他有能力报复。朕的耳目,可比诸位的要多得多呢!”
此话说的有几分调笑之意,但在刘征听来,却是暗藏杀机。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监管之人,是监管他们三个里正,还是监管辛叡,尚未知。可这辛叡实打实地要被放出来了,才是天大的坏消息。
刘征心下一沉,可面上还是得作出恭敬的样子,叩头谢恩。
三人心中难免失落。
可到了要走的时候,萧晟却又多留了刘征片刻。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时,莫大奎等人逼问了半天,刘征只道是问些乡情,没什么特别的。
这一番忙碌下来,转眼已到了正午时分。
萧晟回到锦瑟起居之地时,锦瑟已然在歇晌。
小容见他来了,立刻识趣地带着众人下去了。
午后的天气有几分燥热,隔着纱帐都能见锦瑟的额发见有几丝黏腻。萧晟执起小容刚放下的蒲扇,掀起帘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她扇着。
又担心她风寒尚未好全,也不敢十分用力,只能远远地送些凉意进去,让她不至于惊到。
许是多了这一丝微风的眷念,锦瑟深锁着的眉头总算有了几分放松的意味。
萧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只觉得若是能一直这样看着她便是极好的。
天地安静,只余二者轻轻的呼吸之声。
锦瑟睁开眼时,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萧晟手中还执着那把蒲扇,可人却已然睡着。任谁也想不到,杀伐果断的九五之尊,在闺房之中,竟是这样的。
锦瑟心中有些复杂,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酸涩的意味渐渐涌上心头。
她蓦地想到,若是这个孩子还在,是不是她便能还了这一许深情呢。
可它偏偏没了。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那个无法靠近,也不忍远离的局面,仿佛又出现在了锦瑟的面前。
究竟她要怎样做,才能说服自己跨过心中的重重障碍,坚强地站在他的身边?
她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明晰的答案。
倏地,一滴眼泪砸落在被褥之上,须臾便被吸入怀中,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萧晟睁开眼,立刻慌了。
“怎么又哭了呢?”
看着她扶着自己小腹的动作,他瞬间想到了什么,劝慰道,“咱们还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将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我不知道,它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的。”
锦瑟闷声道。
她身上的力道登时紧了许多。
“你说什么呢,他是独一无二的,你也是。”
那其中的深情,似一个巨大的漩涡,让锦瑟甘愿沦陷其中。可下一刻,她便清醒过来。
“再特别,我也不能是你的妻,不是吗?”
萧晟似被五雷轰顶般,愣在当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