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挂上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直到侍卫来报,说那女子要走,他这才惊觉,立刻跟着来人去了。
帐门掀开,那二人一卧一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有说有笑。萧晟被这样的温情刺痛了眼,只觉得心中一阵接一阵密密麻麻地痛。
他走近的声响,惊动了那榻上的女子。
几乎是在发现他到来的一瞬,她立刻起身,来到他的跟前跪下。
“陛下万岁!”
锦瑟高呼着,拉着一边的辛长乐也跪下。
对方显然被她这种“咱俩才是一起的”态度取悦道,很是乖顺地行了礼。
萧晟神色莫测,问道,“你要走?”
锦瑟答道,“回陛下的话,民女家中还有老父,久不归家,有些担心。”
“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怎么这么着急?”
有太多的话,生怕说出口便戳穿此刻的平静,萧晟只得捡些不轻不重的问道。
“不过小伤罢了。”
锦瑟低着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去看他。
萧晟气极,“你走可以,他却得留下。”
锦瑟吃惊地抬眼望去,见他所指,正是辛长乐。
“为何?”
“他和那刺客是一伙的,密谋行刺朕,这个罪名可够?”
萧晟见她神色丝毫不慌张,心立刻又沉了几分。
“你们先出去!”
他怒吼着。
辛长乐却不为所动,“陛下既有此怀疑,杀了草民便是,放她走。”
他二人定定地望着对方,似乎是要看谁先退缩。
锦瑟却有自己的打算,推了推辛长乐,“你先去吧,我来和他说。”
辛长乐回头望着她,终究是点了点头,留他二人在帐内。
“锦瑟,你究竟还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萧晟苦苦求道。
“他伤了你,你还要为他说话!”
他的神色很是受伤,似乎是被人抛弃了一般,有种难以言喻的悲痛。
锦瑟却摇了摇头,“他没有伤我,还请陛下明查。”
萧晟神色凝重,望着她,“昨日的刺客,都已经招供了,他们并不曾在箭上下毒。”
此言,自然是虚晃一枪,可锦瑟却被唬住。
“请陛下恕罪,他也是想救陛下,只是骑射不佳,这才误伤了人!”
锦瑟重重地叩头,求萧晟开恩。
她并不知道辛长乐为何要刺杀萧晟,但那箭矢冲她而来的那一瞬,她扭头便看到了对方惊慌而又懊恼的神色。
他并不是蓄谋已久的,至少此刻不是。
锦瑟有心辩驳几句,却发现在铁证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是如此的无力。
许久,她终于缓缓说道。
“陛下,还请念在往日的旧情上,饶了他一命吧。”
诛心之言,便是如此了。
萧晟只觉得可笑。
她竟是知道的,她知道却还护着他。什么时候,他心中那个白月光一般的人儿,变成了如今这样是非不分的样子。
当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