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当真对你这样重要吗?”
辛长乐的头,埋在阴暗的夜色中,低声说道。
哪个?
待看到辛长乐目光所在的那方纱巾,她这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子服之于我,确实是很重要。”
“除了我爹爹外,还没有人能够如此真心待我的。”
锦瑟笑了笑,将那方纱巾小心收入怀中。那是他们即将成亲前,锦瑟亲手所绣,虽然不值钱,但她一直带在身边,权当是留个念想罢了。
辛长乐喃喃道,“你这人倒是好收买,别人对你好便够了,那你对他呢?”
锦瑟的神色一时有些落寞,“我害了他。”
“他本该是前途无量之人,却为了我,英年早逝。”
想到初见蒋渭生之时,他是那样的洒脱不羁。纵使身陷囹圄,仍旧不忘书卷,那时候她就想,这个人一定是心怀家国的超然之客。
可是,她又带给他什么呢?仿佛只有无尽的麻烦,以及逃不过的血光之灾。
锦瑟扬了扬头,干瞪着眼睛,望向漫天星辰,似乎这样,便可以忽视眼泪的存在。
蓦地,一双手抚上她的眼。
“想哭便哭吧,我就当不知道。”
辛长乐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
须臾,他只觉得掌心一片湿润,渐渐,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掌纹的纹路流了下来,流到他的手腕,又蜿蜒至袖口。
真羡慕那个人呢。
黑夜的篝火渐渐熄灭,二人就这样依偎着,似乎便可彼此取暖,多些安慰般。
“等找到了瑟瑟,咱们三个人便归隐山林,再也不踏足这尘世,可好?”
辛长乐低声道。
他的声线温温润润,丝毫没了之前的冷清。
锦瑟怔愣了片刻,拉下他的手掌。
一双微微发红的眼,就这样望着对方,“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这句话,让辛长乐入坠深渊。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锦瑟缄口不言,将已经烤的有些焦黄的鱼递给他,“快吃吧。”
辛长乐心中沉了沉,“你、是不是恨我?”
锦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恨你,也不恨李思华,这桩事起,谁都不曾恶意要伤害我,只是发展到后面,渐渐不受控罢了。”
“我的性命,远远没有你想的那样重要。”
锦瑟望了望自己手,这是一双本该在丝线中穿行的手,如今却早已沾染上鲜血,再也洗不掉了。
虽说她不曾后悔这样做,但是,有些事,永远无法向前看。
辛长乐不明白,为什么不重要,就不是一路人,可锦瑟却再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翌日,天色大明,二人的神色皆有些尴尬,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宁静。
那前来搭车的老妇人见此,打趣道,“可是吵架了?”
锦瑟也不作声,只赶着自己的车。
行伍行进了又四五日,陆三儿却半点踪迹也无。
待锦瑟探问到前头,问到首领那里,对方却说,陆三儿被罚了二十板子,扔在了路边。
锦瑟一路找去,总算在路边的一处草丛中找到了陆三儿奄奄一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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