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采风的名字,去了国外。
但在很久以后,在他接触了恒生的生意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所谓的偶然听到,或许是偶权植的精心设计。
他就是想要把他也拽到这深渊中。
现在的结果,与权植当初的打算别无二致。
他恨权植。
但面对虞倾的问题,他逃避了。
“你调查的是对的……但证据,很难收集。”江逾白说。
虞倾何尝不知道。
“你们在分局安插了眼线,是不是?”
这个问题,江逾白直接点头,“是的。”
不给虞倾再次提问机会,江逾白了突兀地转移话题,“还有三个小时天亮。”
“你……在计划着什么?”
江逾白却不回答了。
他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
昏暗的灯光中,虞倾看到了他掌心的鲜血。
“你……你,怎么……了?”她艰涩出声。
江逾白熟练的冲出手帕,擦掉了掌心的鲜血,然后顶着苍白的脸颊看向虞倾,“白……白血病。”
白血病……
虞倾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飞快在速写本上写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很久了……”
知道自己患病是在国外。
看到检查报告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整整七天。
最后,他决定回国。
也就是宋砚青和白晞订婚那天。
现在想想,这些事情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良久,江逾白终于止住了咳嗽声,只是他的眼角沁出了血渍。
“你……”
虞倾愕然,“眼,眼角……”
江逾白伸手,摸到了一片的鲜红。
这些日子,他的症状虽然没有好转,但医生说,没有继续恶化。
但现在……
看着指腹的血,江逾白故作轻松地低笑,“没事,一点点而已。”
“……”
虽说被绑架了,但江逾白对她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饿了,外面的冰箱有东西,我先去处理一下脸上的脏东西。”
江逾白离开后,虞倾也下床出了客房。
二层的复式,江逾白上了二楼。
虞倾踱步到大门口,但门被锁的纹丝不动。
门这里出不去,虞倾便到窗户边找出口。
结果也是一样。
江逾白知道虞倾出不去,所以他在楼上待了半个多小时。
下来时,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深色的衣服,衬的他整张脸越发地惨白。
“要不要吃宵夜?”
虞倾一点都不饿。
“那我们来画画?”
江逾白走到虞倾的旁边,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画画了……”
宋砚青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她没心思画画,何况还是跟江逾白。
江逾白却说,“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拿画笔了……倾倾,帮帮我……”
这根本不是帮不帮的问题……
虞倾犹豫,江逾白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揭开了蒙在花架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幅画了一半的画。
灰调的天空中,有一道裂痕,丝丝缕缕的光从云层倾泻而来,在水面洒下一片的粼粼波光。
“这幅画叫《破晓》。”
江逾白回头看向虞倾,“这是我送给你和阿砚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