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青心里蓄着火,那倒霉的自然就是虞倾。
良久,翻滚的热浪沉寂。
宋砚青推开虞倾,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虞倾烂泥一样,如瀑的头发披散着,脸上、额上都是水渍,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泪。
她翻了个身,挺尸般地,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思绪开始飘忽。
恰时,宋砚青扔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响了。
起初只是短促地连续响了三声,但在没人回应后,手机铃声大响。
一遍又一遍。
想到可能是A国来的电话,虞倾扯着沙哑的喉咙喊了一声,“砚青哥,电话!”
浴室的水声渐止。
宋砚青穿着浴袍出了浴室,刚刚还响个不停的手机突然安静。
“电……电话。”虞倾重复。
但男人视线连半分都未曾偏离,还带着潮气的长臂捞过手机,出了卧室。
瞬间,心脏像是被捏了下,传来阵阵钝痛。
轻扯了下嘴角,虞倾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将自己冲洗干净。
看着镜子中猩红的眼和眼角的水渍,虞倾后知后觉地抬了抬手。
她怎么……又哭了?
明明已经不觉得难过了。
擦掉眼角的水痕,还有新的覆盖。
她瞪着水凌凌的桃花眼,失神地怔住。
她可能……真的病了。
但现在,她还不想。
虞倾故作正常地扯了扯嘴角,直到这张昳丽的脸庞露出轻佻妩媚,她才满意地出了浴室。
-
书房。
宋砚青摁掉手中的烟蒂,重现点燃了一支。
“阿砚,耀鑫……”萧鹿闵叹了一声,“算了,就当我没说。”
耀鑫的条件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只要联姻促成,不仅众合的问题迎刃而解,在与君善的抗衡上,耀鑫也会出一份力。
对宋砚青而言,只是牺牲掉一次名义上婚姻关系。
因为作为她联姻对象的顾念真,也把这一次的联姻当做是合作。
宋砚青迟迟未断的原因,萧鹿闵当然清楚。
只是问题绕头,难免心烦。
“虞倾怎么样了?”
宋砚青掸了掸烟灰,缭绕的青烟后,眼神晦涩,“想查真相。”
以宋砚青这么多年对虞倾的了解,她现在就算迫于自己打消了念头,但等他回了A国,虞倾还是会钻牛角尖,就像当初在调查虞曼琳的死因时一样。
思及此,宋砚青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萧鹿闵却想的是白晞的死。
“白晞真的……真的没了?”
虽说白晞的种种作为常人不可理解,但那样的死状太过残忍。
一阵沉默后,宋砚青回道,“嗯,没了……”
又是一阵沉默。
“是不是恒生?”
萧鹿闵话出口了,又觉得这是明知故问。
随着最近调查的深入,拦路石在哪里,他们都清楚。
但那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与江城的某些要职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彻底根除……道阻且长。
这一通电话在彼此的沉默中挂断。
-
虞倾在餐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宋砚青才出现。
他身上的浴袍换成了质地柔软的藏青色家居服,眉眼间仍旧透着阴霾。
“芬姐,上菜吧。”她说。
“哎,好!”
因为宋砚青回国,芬姐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宋砚青平日里常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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