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红菱花,开始在干涸的裂缝里,伸展出微微绿的嫩芽,就像一个个喊着重逢的魔咒。
恍惚撕裂着这些梦境,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梦。
我惊惧地向下跌落,群星慢慢远离。
我落进幻焰国的大殿里,我看到琰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
这是一个诅咒吗?七维世界神族的我,被这样的人要挟了吧。我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那深红的眼睛里是一种我不理解的情愫,是恨吧?我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沧桑的琰,他举起自己的剑,准备割向自己的腕,他要寻死吗?
我大声喊道:“不,琰,你不能死,你死了,幻焰国怎么办。这是你的责任。”
他默默地放下剑,呆滞地对着我半活不死的尸体,他说:“信或不信,你是我的仇敌,我的无法割舍的仇敌。今生这样,我总算与你相遇。任命吧,星洡。我知道了曾经。”
凛冽的冬季,在雪的飞舞下,让空气也瞬间结成了薄薄的冰。
这是寒冷的,对久居在火焰上的幻焰国的臣民来说,这样的冬季,他们是否已经慢慢习惯,曾经没有冰雪没有寒意的季节,他们是否能坚强的活下去,我想问琰,臣民们接受了这一切吗?不希望,冷意给他们带来灾难。
琰,说:“星洡,他们认为你死了。他们热爱上了他们心中独一无二的会降临冰雪的王。他们爱戴你,用明亮的冰雪为你制造了冰灯,他们不再恐惧寒冷,他们说你的魂在冰雪里,他们愿意等待每年一次的际遇,因为你,他们也愿意在冰天雪地里练习着巫术幻术。他们说,你是冷漠神奇伟大的幻焰国的王。让世界安宁与繁荣的王。”
我说:“他们没有嫌弃我吗?没有恨我就好。”
一阵阵风,就如过往。
——
突然,大殿的门被推开,凌,曾经的侍女凌,挥着绿色的衣袖闯进来。
她仓惶地跪在地上,她拉着我的手,我的冰凉的和雪一样的温度的手,她说:“他死了,星洡死了!——”
琰,推开她的手,冷冷地说:“这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见过这一次,可以走了。幻焰国很大,这条宇宙裂缝也很长,你要去的地方很多,不要留在这里。”
凌,说:“他是芒,他是我的芒啊,那一世,我为他起的名字,原来他是我的芒啊。因为凛冬,我终于记起,只有我的芒,会从掌心流出水晶,只有我的芒,曾经用水晶的光泽保护了我的命。他是我的芒。为了他我辗转多少尘世,多少凡尘的漂泊,只是为了找到他。我的芒,这一生,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却一次次怀疑他。”
那是哭声,绿色的带着光的哭声,和泪,如翡翠的暗绿,流落在大殿里。
琰,说:“不管他是你心中的谁,你可以走了,他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路上不会再有他的相逢。”
凌,哭到无声,一群侍卫把她抬了出去。
宫殿厚重的大门,再一次封闭。
那些沉寂的岁月里,凌,每次提着宫灯,都是默默的守护,我知道她每一次冷凉的注视在睡梦中的我,都在思索我是谁吧。我不知道我和她是怎么样的曾经,我知道,凌,是一个完整的我不能解读的梦。
曾经为我掌灯的侍女,一定也曾在冰凉的琉璃台上为我哭泣过吧,这是我的罪吗?为了寻找,一定抗击了不少世间的险恶与时光的磨难吧,我想怜惜,却记不起的人,这就是我的罪吧。
——
当所有的水晶,回溯到我的身体里,我假装依然没有舒醒,琰,开始震怒!
他难道想要再杀我一次吗?
沦陷的世界,会如此悲凉,我不想成为谁的世界,不想成为谁的牵挂,我是个注定没有爱的人,琰,就让他的爱,倾注在幻焰国的幸福上吧,这是他的世界,他曾那么热爱的世界,不该因为复杂的找不见根据的记忆,伤害了投注一生的国。
我轻轻说:“琰,我不会醒来了,我要走了。”
他像被覆灭了的生命一般,悲哀道:“星洡!——”
我说:“这一世,在这个虚幻的四维的世界,你虚耗了太多的光阴,你该醒悟了,我已经成为了你的仇敌,也满足了你的意愿。现在的你,该娶妻生子,呵护好你的国。就让我化为虚无,请你继续你的路。”
大殿里,微弱的天光,开始倾泻出流光溢彩,弥漫着微微蓝的冰的雾霭,也隐隐地聚集。我的惶恐是我们的曾经,不再是死亡。
血红的剑刃,他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我看到一道光,不死的光芒,回应着他桀骜不驯的猩红的双眼。
洁白无瑕的鹅毛大雪,漫过苍茫茫的天际,覆盖了幻焰国奢华瑰丽的宫殿。
四维世界的凛冬,在苍穹的天际,禁不住流下一滴泪。
漫过群星沧海,跨过我不敢回首的多维的梦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