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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啊,yT月个安E……

    屋子上方的橘黄色小暖灯还是比我的思绪更先明亮了起来,光辉直接支开了窗外阴沉沉

    的黑暗,淡淡地如雾层一样降落下来。这下我可真是如被大英雄所救地舒了一口气—

    想象里该是冷笑着脸面的灰太狼大叔的位置上,沸羊羊揉着无端盖上齿印的手掌,且郁

    闷且压低声音地说:“小懒,你居然咬我,真是找打啊你..….”

    “什么啊,沸羊羊,今天你怎么这样鬼鬼崇祟,像灰太狼似的?”我操了操头上新鲜的

    包,更加无辜地咩鸣着,“这么早来叫醒我,你怕不是想干件大事吧?说不定—还是

    “读,轻声!”沸羊羊凑上前来,狠拽着我的手,似乎是叫我不得不听话,“我想,我们

    联手,整一下喜羊羊—”

    “为什么啊?!”我抖了抖鼻子,眨巴着眼睛,并急忙不解地问。

    “小懒啊,你看,现在全羊村,都把他看成刀羊前辈一样的存在,简直是不败的神话

    呀!“沸羊羊炯焖的目光逼视着我的眼,严肃而动真格地说明理由,“别说你一直是在拖

    后腿,连我都几乎没有出风头的时候。今天大家要出村去玩,只要我们让喜羊羊失败一

    次,然后我们再去帮他——嘿,动动脑筋,那我们就是救了英雄的大英雄啦!”

    我的眼睛眨呀眨的,突然闪出星光来了。咦,这提议,听来还真不错的嘛!到那时,喜

    羊羊也会知道小懒可不是个只会撒娇的白球儿,而是很厉害的呢!于是我兴奋地握紧了

    朋友的手,急忙地出口一句:“那么,谁能让喜羊羊失败呢?”

    这下我们俩都沉默了。村长—不行,村长本身偏爱喜羊羊,不会找麻烦的;我们—

    不行,我们可没有骗得了那双明亮眼睛的本事;村外的小动物们—不行,无冤无仇

    的,没理由闹事.……最后,所有安全的方法都被一一排除,我和沸羊羊忽然心里坏坏地

    一痒,宽异口同声:“灰太狼嘛!”

    做大英雄的准备工作自然是被积极地飞速推进着。在大家游玩的必经之路上挖好陷阱,

    继而把地图的比例尺都精确得夸张。在把一张标出了所有信息的地图放到狼堡门口后,

    我和沸羊羊迅速返回了埋伏地点,只等着给大家演一出好戏了。

    太阳眯着眼,鄙视地盯着石头后边的两只小羊做着白日梦,等着朋友栽进坑里来闹事;

    又或许实在看不下去,自顾往夫空更高处昂首髓去,把什么都撒下了。中午的青草地也

    意外地干燥起来,我只好伸着舌头来捕捉飞在空中的水汽解渴,可不料还是枉然;身边

    的沸羊羊也是同样的一身臭汗,死命地挤进石头底下的那块被阳光吃得越来越小的阴

    影,差点叫我滚出去晒羊干。正在这时,上空突然就有一滴滴的甘霖及时地降在了我头

    顶上。我还是欣喜着的,一脸蠢且呆萌地抬起头来,却霉时失魂落魄了—我天,上面

    那张灰色的刀疤脸,正盯着我们流口水呢!

    我害怕地忙往外滚,这才让沸羊羊迟钝地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他惊仰起头来,木刻似

    的定在那里,春吞吐吐地惊呼道:“啊,啊—灰太狼!你难道不该是在西边的森林里

    的吗?I”

    “臭小羊,你们是把本大王当傻子吗?你们准在那里设了套整我!”灰太狼一边骄傲地炫

    耀着自己的“神机妙算”,一边跳将下来,一手一只羊揪起,直接把我们绑在了背上,往

    喜羊羊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去了。

    暑丰丰把1}将要到还的吧力友了。

    我可真是感觉自己完完全全中了愚羊节的玩笑,什么准备,什么计划,统统都只换了个

    被卖了还一头雾水的笑话。我一边被摇晃得想吐,一边又断断续续地抱怨着沸羊羊出的

    可真是什么乌七八糟的馒主意,现在倒好,又把自己抛进危险的陷阱里了。

    青草地的边缘,一群羊的影子愈显明晰了。灰太狼其实本可以利用我和沸羊羊挖好的陷

    阱把大家一网打尽了,可这家伙千算万算,也不敢相信还真有俩傻瓜会帮他一个倒头

    忙。某种可笑谓之“被整敏感症”的东西让他的眼睛像白日里被吵醒的猫头鹰一样,疑神

    疑鬼,疑小羊又疑森林。于是他直往前扑去,惊得羊群一哄而散。正当灰太狼纠结于追

    捕谁时,一块小石子径直往他“英俊”—至少他这么讲—的脸上飞来,砸得生疼。他

    忙向袭击他的小羊望去,果然不出所料—是他口口声声喊“可恶”的喜羊羊!

    失去理性判断的灰太狼拔腿就追,而喜羊羊则故意把他往森林深处引,让他更难找到猎

    物的行踪。灰太狼狂奔的速度本来也只是强撑着,更何况背着两只笨重的小羊,不一会

    儿就被疾步如风的喜羊羊甩了个无影无踪。可是灰太狼只是真的和喜羊羊有私仇了,一

    咬牙,把我们扔在树下,用绳子捆了,自己放下负担一身轻地追喜羊羊去了。

    眼看着灰太狼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一种莫大的绝望感涌上了我的心头。阳光从树叶

    间攒射下来,戏滤地在我脸上跳起舞来;连风声也一致地漠漠,似乎在骂我“活该”。不

    更事的我,紧靠着大树,害怕地哭喊起来:“呜鸣,难道这次我真的要被灰太狼吃掉了

    吗?”可不料话音刚落,绳子就死蛇般垂落下去,那颗金色铃铛,就这么真切而又出乎

    意料地闪着阳光的温度,亮起在我和沸羊羊身旁。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声“快跑”接

    着一只手竭力的拖拽,瞬间把我俩这呆若木鸡的一对带上了金光闪烁的大道。

    可是,或许是因为我和沸羊羊的迟疑又一次拖了喜羊羊的后腿,又或许是因为时机本来

    就不巧,不幸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从茫茫的深绿的树林里“嗨”地飞出了一个绳套,竟

    把后边的喜羊羊套了个正着。大惊失色的三只羊盯着后边的绳子未梢走出来的无耻大笑

    着的灰太狼,心儿又提到嗓子眼了。

    喜羊羊扭动着身子,竭力想把手抽出绳套,可根本没能成功。他又望了望身后因抓住自

    己而得愿忘形的灰太狼,知道自己想要逃跑已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心想着自己已

    经难免遭罪,他冷静的判断,终于载进了正对着我和沸羊羊的那一声声晰力竭的大

    喊:“你们快递!别管我!”

    啊?什么?——什么?!本来木然的我像是火烧了身一样地焦躁起来,热血轰然地往脑

    袋上涌来,在耳边澎科着冲啊,撞啊,快要喷出来了。发生什么了?那个笑得手抖的疯

    子怎么会是灰太狼呢??难道喜羊羊就只是用自己把我们两个算计着他的浑蛋从狼嘴里

    换了出来?7?啊,啊—这是什么血腥的交易—而那个小英雄又怎么可以如此从

    容?1

    一个古铜色的影子擦过我的眼角,直往喜羊羊冲去。这骤然提醒了我,让我似乎从这荒

    凉的迷梦中惊醒,如同看见悬崖上的晨曦射到了眼底。我紧随着沸羊羊,疾驰到喜羊羊

    身边,狠狠地拉着绳子,像扯着自己的命运似的,不松懈一丝一毫。紧接着一次疯狂的

    拽动,一记身躯重重仆地的沉响,一阵金黄沙尘的飞扬,三只小羊已然并肩奔逃,无力

    的绳子像根断掉的枯原一样地在后边晃啊晃。如同遭了天大的讽刺的,灰太狼大叔盯看

    的绳于像根断理的石腺一地在后迈晃啊晃。则同理了大大的讽刺的,灭太狠大救制看

    前边手舞足蹈的绳子,气急败坏地跳起身子,就追了过来。

    这里离羊村还很远,要是就一直耗在大路上,我们三个十有八九又要送进恶臭的狼爪底

    下,一起遭罪了。于是刚突破森林曲折掩映的边缘,我们就下意识地躲到了原先那块大

    石头后面,顺手就把喜羊羊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正愁这绳子碍事,搞不好还要暴露

    我们仁,沸羊羊突然开口一个提议,甚是胆大包天:“我们在这里把灰太狼绊倒吧!就

    用这根绳子,横在路上,叫小懒到路对面去,等灰太狼过来,我们就一拉,看他出洋

    相!”

    “不行不行,这样我们不就暴露了吗?”喜羊羊的反问直抵了这事儿的实质,语气和脸上

    的表情一样严肃,“现在这情况生死攸关,不能开玩笑啊!”

    “担心什么呀,喜羊羊?”我倒是不以为意的,迅速地扯过绳子一头,奔到了路对

    面,“这种好戏,还是挺有趣的呢。”

    喜羊羊猛地意识到他的两个朋友突然就不听指挥胡来一套,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打招呼就

    往心里跳来了。眼看着那个狂奔的灰影出现在路上,且愈奔愈急,愈行愈快,五雷轰顶

    之感让他不禁双手抱头,除了听天由命,也别无选择了。

    十米!五米1一米1

    我掐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盯着可恶的灰太狼冲了过来。意识到时机已到,我猛然发

    力。

    伴着一根钢筋一样结实的东西从地上跳起,灰太狼根本无力回过神来,瞬间被绊倒在

    地,一连前翻了好几个跟头。正打算起来复仇呢,地面居然就像是一层棉花似的,突然

    一陷,就直把这笨狼吞进黑洞洞的肚子里去了。几声惨叫之后,所有声音都消散殆尽

    了。

    胜利者的我盈盈地笑着,不紧不慢地渡回了喜羊羊身边,扬起头来看着他,等他好好抒

    发一下这场好戏的观后感。一向智慧的他不料自己真是失算了,哭笑不得地一语中

    的:“这陷阱挖得可真准!要不然,我们可就都要被灰太狼吃了!”

    我和沸羊羊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故意地说道:“这可是今天早上刚挖好的呢!”

    喜羊羊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哇!你们俩突然好聪明呀!谢谢你们救了我!”

    “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沸羊羊面露愧色,暗暗地道歉说,“我们再也不该为自己

    的一些想法互相孤立了。现在我们三个就齐心协力,团结一心,必将战无不胜!”说

    罢,伸出右手,放在了我和喜羊羊中间。会意的我和小英雄——哦不,是另外两个小英

    雄—把手叠放在了邀请结盟的新英雄的手上。

    “在西域,有西域刀羊,倚着残阳,横扫干军;即使到了迟幕,在需要的时候,他仍可

    以成为中流砥柱。“喜羊羊仰望天空,**地咏叹着,“而在青青草原,也将有这样一股

    无坚不摧的力量,踏晨曦,收夕阳;即使是大难临头,在最巧妙的时机,这力量也能让

    嗜血的魔鬼心惊胆战。我们三个—非常恰好的三个,就在这里,相对于刀羊前辈之

    名,结盟为草原三剑客。从此以后,必然让狼族,也怕我们三分!”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什么用处嘛。”我抬头看着太阳正往山那边坠落下去,一种英雄的

    感觉扫过全身,实在是空前惬意了。似乎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像雪白的翅膀插在了我身

    T术!五木!一术!

    我掐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盯着可恶的灰太狼冲了过来。意识到时机已到,我猛然发

    力。

    伴着一根钢筋一样结实的东西从地上跳起,灰太狼根本无力回过神来,瞬间被绊倒在

    地,一连前翻了好几个跟头。正打算起来复仇呢,地面居然就像是一层棉花似的,突然

    一陷,就直把这笨狼吞进黑洞洞的肚子里去了。几声惨叫之后,所有声音都消散殆尽

    了。

    胜利者的我盈盈地笑着,不紧不慢地渡回了喜羊羊身边,扬起头来看着他,等他好好抒

    发一下这场好戏的观后感。一向智慧的他不料自己真是失算了,哭笑不得地一语中

    的:“这陷阱挖得可真准!要不然,我们可就都要被灰太狼吃了!”

    我和沸羊羊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故意地说道:“这可是今天早上刚挖好的呢!”

    薯羊羊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哇!你们俩突然好聪明呀!谢谢你们救了我!”

    “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沸羊羊面露愧色,暗暗地道歉说,“我们再也不该为自己

    的一些想法互相孤立了。现在我们三个就齐心协力,团结一心,必将战无不胜!”说

    罢,伸出右手,放在了我和喜羊羊中间。会意的我和小英雄哦不,是另外两个小英

    雄——把手叠放在了邀请结盟的新英雄的手上。

    “在西域,有西域刀羊,倚着残阳,横扫千军;即使到了迟幕,在需要的时候,他仍可

    以成为中流砥柱。”喜羊羊仰望天空,**地咏叹着,“而在青青草原,也将有这样一股

    无坚不摧的力量,踏晨曦,收夕阳;即使是大难临头,在最巧妙的时机,这力量也能让

    嗜血的魔鬼心惊胆战。我们三个—非常恰好的三个,就在这里,相对于刀羊前辈之

    名,结盟为草原三剑客。从此以后,必然让狼族,也怕我们三分!”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什么用处嘛。”我抬头看着太阳正往山那边坠落下去,一种英雄的

    感觉扫过全身,实在是空前惬意了。似乎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像雪白的翅膀插在了我身

    上,让我在氰氲的薄幕中满跚,且行且感受到阳光照透了身后,于是我正面背面都领受

    了阳光,温度也因此沾满了全身。我不用想太多的,只觉奇妙极了。

    “是的呀,小懒,—感受到了吗?”喜羊羊向我这边轻轻靠了靠,声音轻柔得像天上金

    红着烧的晚霞。

    “感受到什么?“我侧看脸怪声怪气地问,好奇地盯着这个老牌英雄的脸上洋溢的舒适的

    笑。

    “这太阳温暖的光,就是我们三剑客的荣耀啊!“喜羊羊的声音里几乎全是激动了,“团

    结的我们,力量就像光芒一样无边无际,精彩纷呈!”

    我听这话,似乎懂得刚刚是什么好东西让我飘飘欲仙了,可嘴上却还是骗吃骗喝

    的。“得了吧,喜羊羊。”我一边痴痴地笑着,一边轻轻抽出了我的手,“为了表现一下

    团结的精神,你今天是不是应该多给我一个青草蛋糕呢?”

    (待续....…)

    上章说到,刀羊前辈的英勇形象促使我和沸羊羊打起了做英雄的如意算盘,结果反而被抓。多次戏剧性的互助之后,成功击败灰太狼的我、沸羊羊和喜羊羊心血来潮地宣示结盟,成为了草原三剑客。我也从中分得了一点儿光荣。然而好景不长,突然出现的怪异虚弱感让我陷入了紧张与怀疑之中……请看:

    第十六章《陷害的疑云》

    那是三剑客结盟后几天的一个早晨,炎炎的太阳一如既往地占领着整个天空,把脚下的羊村焐成个蒸笼,死气沉沉地烹着小羊的嫩肉。似乎原先活跃的鸟儿也从这儿扑棱着翅膀逃走,消失的歌声为这里又添一块音韵的匮乏,因而更像是某个悲剧的一隅偷隐于这里了。我家门前草地辛苦收集一晚的露水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全部逃之夭夭,倒是屋后还不时地有一些水声往下边赶来支援,“滴滴答答”地敲在我担忧的脑门与面前一棵半黄半绿的小草上。我乏力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拔起了那棵烦心的带水的小草,极反常地塞进嘴里闷闷地嚼着,吞咽的动作都有如噎上一样,挣扎般的不自然。我还是目视着天空,并不挪动的:星河在早上已经隐到太阳背后候台去了,并毫不动声色;云也一律乱,并不排队行走,愣是仗着高空张牙舞爪,剑拔弩张。这更是使我烦倦于这一切——唉,好好的羊村,霎时没有可爱之处了。

    乏力是一件正常的事儿——譬如运动太久了,总会有想睡一觉的渴望;可是突然乏力,便实在令羊如坠十里雾中,摸不着自己的脑袋;而我近几天早起即是两手酸酸、两腿软软,连拔起一根草来求生的力气都少到可怜,这便更是一件怪事,乃至令羊恐于是否是自己的身体和追求唱起了反调,直往那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叫“生命”的伙计大踏步地来了。继而又害怕地想起早上起床时被事先掀了、甚至时常带着拳印的被子,转而联想到羊村里有坏蛋盯上刚成为三剑客之一的我,以致每晚都趁我睡觉时来整我。于是昨晚,我故意地望着天上的大河虔诚地祈祷,坚持地熬了半个夜,终于今天更难受了——起床看被子上的拳印,密集得惊心动魄:说的好笑些,大概是把我打成一只小梅花鹿了!

    我隐隐地感觉有些可怕的东西包围了我;我大概是成了村里的某只羊实施陷害的出气筒;而我一直像活在梦里,不明就里,看不到坏蛋长啥样,也猜不出他在哪里。我一边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拽着身子,向食堂迟钝地挪去,一边纠结于这胆小的想法可不可以公之于众:要是我说了,准会被骂成“胆小鬼”“窝囊废”;可要是不说,这样一直下去,哪天人家一高兴,让我再也不能睡醒了呢?

    我沉着脸踏进食堂时,四位同学早就挤在桌边吃早饭了。休说本身毫无拘束的沸羊羊,就连最斯文的美羊羊也已经让大半个盘子亮闪闪地反光了。见我这才到食堂,四只小羊的表情都是有点儿惊讶的。“诶,懒羊羊?我还以为你早就吃了早饭了呢!”班长抬起脑袋,咽下嘴里的汤水,略含糊地感叹道,“按常理,你在就应该吃完离开了!”

    “我……我睡觉时……”我一边走到桌边,一边难受地想把心事告诉大家,但终究还是胆小如鼠地,蹿上椅子便缩成了小了一半的一团,转而勉强地解释道,“我睡觉时间太长了,睡过头了。”这才伸出手去,抓过一杯青草汁,略略啜一小口,感觉水似的;又抓起最爱的青**糕,狠狠咬一大口,却又感觉吃了一嘴泥巴,堵在哪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我大概是打瞌睡——或者还是睡了吧,我一言不发地安慰着自己,低低地垂着眼,间或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暖色调小盒子一样的食堂。外边的阳光狠狠地拱过小窗,压压地附在桌上,死死地揪住我的脸,让我的心疼疼的。地上似乎有一阵雾慢慢地扬起来,让边上的橱柜呀,盘子呀,窗呀,都边缘模糊了,像是陷害我的凶手,狰狞地、刻板地坏笑着。三朵云在我眼前晃啊晃,仍然是一律乱地,先后飘出门去了。这时这雾又像镜子碎裂一样散失,一种滑溜的东西从我微微发红的脸颊上滚落下来,硬是灌进嘴里,突然苦化了本就难以下咽的青**糕,成了可怕的苦苦饼。我一下子反了胃,把嘴里的美食硬是吐在了桌上;然后往后一仰,赖在了椅背上,垂着泪地,也依旧垂着眼,低低地。

    本来便是魂不守舍,更难料莫名其妙的一只手突然地揪在了我垂落的手臂上,让我眼前忽隐忽现的恶魔的身影也突然地闪了出来,恰好站在我身边了。和云一律白的影子让我很是悚然,背上似乎被狼的利爪顶着一般,比起遭遇那还可以避的提前考试,甚至被捆成个粽子放在狼堡,还要惶急得多了。空寂的脑海与外边空寂的空气一样空,惊呼也是自个儿逃出来的:“啊!别杀我!”

    “铃”地一声铃铛声震颤地拨动着空气的水珠,溅得到处一片狼藉。声音的波痕甩在脸上,恰把我惊醒了似的,木木地盯着喜羊羊,听着他焦急地喊着:“小懒,你怎么了!”

    我渐渐地回过了神,大致知道自己并不在梦,便略略地镇定了神情,转而换做一副奇怪与不明事理的神态,任着依旧不知情的哈喇子绘在了口水巾上,还好像真的是写着“无辜”的罢。“啊?”我仍然是陈述了一遍谎言,“我说我睡过头——”

    “小懒!”喜羊羊突然瞪大了两只眼睛,像灰太狼大叔得逞时似的大声喝道,可是面色却突然白,手也骤地抖起来,“你不可能是因为睡过头而这么迟来吃早饭——以你的性格,吃早饭那可是要命的大事!今天你很反常地食欲不振,是不是生病了瞒着我?!”看他那急样,似乎是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譬如灰太狼来了,譬如实验室塌了……

    “啊?……啊!——才不呢!我既没有发烧,又没有扭伤,更没有缺胳膊少腿,哪有病羊这样……呃,然而你也可能不信,毕竟谁知道病羊又怎样……”我一时语塞,驳得自相矛盾、遍体鳞伤,抬起手来在头上挠了挠,继而放出恶狼一样的狠话来,“不信你自己生个病试试!”

    “小懒,你还是说真话吧,不要有后顾之忧了。”喜羊羊突然笑了,红晕从金色铃铛一层层地泛到脸上,伸手往羊毛里一掏,拿出一支棒棒糖,“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棒棒糖给你。”

    “好,好!”我终于原形毕露,痛快地夺过糖来,扯掉糖纸就含在了嘴里,含糊地断续讲着,“这几天,我早上起床时就感觉手酸脚软,浑身乏力……昨天我又熬了个夜,反而情况更糟了……”

    “呀!你真是……大惊小怪!”喜羊羊把憋了一肚子的气吐了出来,满心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哪料竟只是一场闹剧,“小懒你这就是晚上运动过量的情况嘛!沸羊羊和我说过,他经历过这样的感觉的,并没有事啊!”

    “可是晚上我都是直接睡觉的,根本没运动!”我惊慌地吐出了塞嘴里的糖,严肃地指出了可怕的细节,“更何况,每天早上一起床,我都会看见被子被掀了开来,上边的拳印,多得让我简直犯了密集恐惧症!”

    “什么?!”喜羊羊把手拍在了桌上,金色的铃铛极锐利地惨叫一声,似乎整个食堂骤然蒙了一层灰,寂然得像有恶魔包围,而大英雄居然就鞭长莫及了,“这就意味着,有羊陷害你!太可恶了,明目张胆!!太可恶了!!!”

    “我也这么——”我开口想表示认可,可终于没说完,激动的喜羊羊又说话了。

    “小懒,今晚好好休息。”喜羊羊一边体贴地考量了我的状况,不好好休息恐怕只会不堪设想,至于“过劳死”之类;一边又诚心地承诺道,“那时村长会在实验室,我去找他问清原因。你肯定不会有事!”

    我也许是了结了心病,果然蹿上了餐桌,一溜烟地驶过去,一路子杯盘狼藉。杀到餐桌的另一端,我终于一个急刹,咂着嘴似乎还不太满足,依旧把那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着。喜羊羊欣慰地看到,我又恢复常态了——可能也只有这种不正常的“常态”才能叫他安心了吧。

    不过言归正传,喜羊羊这一天其实甚是不安逸了。由于我的怪异虚弱仍在继续,危险的信号就像身后的影子一样死死地跟着,无力的感觉在蚕食我的每一寸肌肤,更多的恐慌也难免从我传染给他了。他求取的平静不同于羊村的死寂——那是一种生命安全的静谧,足以让黑夜里的朦胧影子沉沉地安卧。而求取的方法也只有一种——怎么也不能被他忘记的——请教村长,接着做出一些必要措施。

    终于星河里闪着金光的太阳沉入水下,把久等了的月亮挤上了水面。夏夜的温度,自然比白天下跌一些。空气里水珠儿的滋味,略略稀释了喜羊羊澄澈的眼里浓稠的担忧;可这担忧却依旧像水中浮游的杂质,动荡不定的。天蓝色的鞋子迅捷地踏入了实验室大门的感应区,灯光霎时亮了起来,似乎掰开了沉重的大门,贯通实验室与一整条廊道了。

    “村长,村长!”喜羊羊等到门缝足够大时,便疾风般气势汹汹地卷进实验室,劈头盖脸的问句甚至没有给村长先发话的机会,“小懒——啊,懒羊羊他这几天早上起床后一直感觉乏力,而且被子上也有很多拳印,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村长回过神之前似乎是慌乱地脸色怪异,并赶忙握紧了原先捧着什么的手掌,可不一会儿就又像原先一样,神色慈祥关切起来。“你是说懒羊羊吗?”他似乎是早有所料、早知如此的,并不觉得这很奇怪,“你不用担心他,这对于他是正常现象。他吃糖太多,又整天睡觉,自然而然就会乏力。过不了多久,这情况就会好转了。”

    “呼,原来这样啊。”喜羊羊长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转而好奇地望了一眼村长紧攥的手,“那么村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呢?”

    村长抖动的耳朵捕到这句话,突然地镇住;而原本放在面前的手也下意识地向后挪进了羊毛中央,遮掩着什么。“没什么,只是一颗我刚研制的药丸,还在试验期内。”村长含糊其词地回答,并不打算透露更多秘密,反而有意让喜羊羊移走注意力,“它还很危险,你千万不要碰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啊,村长!那我……”喜羊羊的脸上瞬间转出一副好奇的神态,两眼直盯着村长放在桌上的一支支试管,里边盛着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想必是这药丸的由来了。

    “今天我的实验不用助手了。”村长显然知道这调皮鬼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明说是不要喜羊羊帮忙,暗意却是赶走这颗扫帚星,免得什么又出错了。或许这实验是极严肃的,又或许是极秘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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