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公公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夏清荷这点伎俩哪里逃得过他的眼,一句话便让夏清荷的苦肉计功亏一篑。“与其求杂家,不如祈求桉木女帝无事,毕竟你动的可是宗政帝心尖上的人。”
齐王本也不是深情的人,经德顺公公一提醒,脑袋瞬间清醒了。
若不是夏清荷这贱人去招惹桉木女帝,他今日何必在这里遭这份罪?
在里室的苏映月,即使是昏睡中,脑海也异常地清醒。
院子里所有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她看着所有人对原主的维护,以及对夏清荷的憎恶,她心底莫名地愧疚了几分。
他们这么在乎的人,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占了原主的身子。
虽然自己别无选择,但是自己逃跑前,是不是该弥补一下这些人?
不过她对夏清荷一丢丢的愧疚,也因为原主身边人对夏清荷的态度,而心安理得了起来。
于是,苏映月窝在被窝,心安理得而又舒服地睡熟了,而夏清荷和齐王就在刺骨的北风中跪了一夜。
次日清晨,苏映月如常地抻了个懒腰,直到伸出去的手碰到了冰凉浓密的发丝,困意瞬间全无。
她立即转过头,便迎上了宗政逸幽邃如夜空的眸子,以及他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
苏映月鬼使神差地看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里是若隐若现的胸肌,遒劲有力却并不夸张,简直就是造物者经过缜密计算,最完美的雕塑一般。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大早就看这么香艳的场面,她灵魂深处这个老处女表示有点上火,鼻子便是一热。
她随即慌乱地起身,尴尬地用手捂着鼻子,没有什么说服力地掩饰道:“天气太干了,有点上火。”
宗政逸见苏映月终于醒了,拧了一宿的眉头终于松开,心头因为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生的怒气,因为她此时的狼狈,瞬间发不出来一点。
“哎!”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抬手便想要帮她擦鼻血。
苏映月感受到自己再次被笼罩在阴影里,本能地躲开,却扯痛了头上的伤口。
“嘶……”她揉着头,痛的抽了一口冷气。
她这才想起来了,自己这出苦肉计,可是为自己创造失忆的条件。
她在抬眸子,便瞪着一双惊恐的桃花眸,故作惶惑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宗政逸闻言拿着巾帕的手便僵在了空中,眼底划过一抹难以置信,嗓音沉冷,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苏映月只觉得随着他升腾的怒气,空气似结了冰,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即继续卖力地表演了起来。
她捂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就是不敢再迎上,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啊!头好痛,我又是谁?”
宗政逸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眼苏映月。
苏映月心里虽然怂,但是她更怕自己露出破绽,被摘了脑袋,只能硬着头皮当感觉不到,继续将失忆演到底。
宗政逸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利落地穿好了明黄色的龙袍,一张脸漆黑如墨。
吱呀——
跪了一夜的夏清荷一听到开门声,立刻跪着爬向宗政逸,牙齿打颤道:“都是贱妾的错,还请宗政帝,念在您与齐王兄弟一场,让他回齐王府……”
宗政逸看着夏清荷惺惺作态地模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厌恶,苏苏那般聪明,怎么会为了惩戒她,而伤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但是既然让他的苏苏为此受伤了,那么他自然要百倍奉还。
于是,他不耐地打断道:“好。”
夏清荷惊讶地抬眸,她没想到宗政帝竟然……同意了。
她身侧的齐王,脸上划过劫后余生的喜悦。“谢皇弟开恩。”
齐王谢完恩,唯恐宗政逸会改变主意,起身便躬身退出了养心殿,连半个余光都没留给夏清荷。
夏清荷垂下眸子,心底对齐王越发失望。
都怪苏映月,否则自己怎么会委身给这样窝囊的男人?!
她为什么还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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