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的魏宁,立刻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魏宁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两天之后才醒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魏惜”拿着一块毛巾,在他赤|裸的胸口上擦着,在他的床边上,一个护士倒在地上,魏宁吃力地推开了“魏惜”的手,指着地上那个护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问,“她,她怎,怎么了?”
“魏惜”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她要帮你擦身体,我让她先睡一下。”
魏宁说不出话来了,瞪了“魏惜”一眼,然后疲倦地闭上眼,“魏惜”看他没得力气再说话,更没得力气再抗议了,就自顾自地继续手下的擦身动作,有点凉了的毛巾敷在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魏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睁开眼,看着“魏惜”,哆嗦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冷----”
“魏惜”楞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是鬼,那条刚才好冒着热气的毛巾,现在已经变得冰冷。“魏惜”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把毛巾又放了回去,然后,轻轻把魏宁解开了的衣服又扣上,有点沮丧地飘到了天花板上,魏宁病了,他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床上痛苦挣扎。
好不容易有了能做的事,还是帮倒忙。也许作为一个鬼,有些事,是他强求了。
魏宁醒了一会儿之后,又昏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高热终于退了一点,身体也比较清爽,看来他睡着的时候,还是有人帮他擦了一下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只鬼了。
想到离开魏庄的时候,魏时跟他说他可能会大病一场,回了b市这么多天身体一直都蛮好,以为不会出问题了,没想到事情往往就在人们以为没问题的时候出问题了,也许是目击那个血腥的现场给他带来的刺激太大了。
魏宁虚弱地躺在床上,刚才公司里那几个关系好一点的结伴过来看了他,等人走走光了,他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只鬼有一阵不见了,好像还是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见到过一回,当时他好像要帮自己擦身,难道他后来没有跟着自己在医院?
魏宁抬起了头,把病房里打量了一遍,这是一个多人间,旁边几个病床上都躺了人,没有发现“魏惜”的身影,也许是这个地方人太多了,所以“魏惜”不好出来。
魏宁想起了刘全跟他说的有个男人帮他在公司请了假,应该是“魏惜”,估计把他送进医院的也是那只鬼,当时自己身边也只有他了,魏宁心里一阵唏嘘,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轻轻喊了几声,“魏惜----魏惜----阿惜----你在哪?出来----”
然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没有随着他的声音出现。
魏宁呆住了,看来是真的没有在这里。
吊针还扎在手背上,输液管里的药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了他的血管里,魏宁发呆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疲惫地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来查房的护士每个床位看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躺在床上的病人翻身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还有压抑的咳嗽和痛苦的**,在安静的环境里,这些声音都被放大,放大,然后满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些让人听了也跟着难受起来的声音。
魏宁烦躁起来,眼看着是睡不着了,他艰难地把被子扯过来蒙住头。霏1凡l論i壇
这个病房住了四个人,另外三个也就白天有人过来看了一下,跟他一样,是没得陪床的,过来不知道多久,魏宁终于也开始迷糊起来的时候,他听到病房里响起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拖沓而沉重。
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一直都睡不太安稳的魏宁,立刻睁开了眼睛。
在窗外透进来的暗淡光线下,魏宁看到睡在其他几个病床上的病人都从床上起来了,往他这个床位走了过来,黑暗中,也看不清脸,但是他们僵滞的动作,沉重的脚步,呼哧的鼻息,都不像是活人而像是活尸。
半夜三更的,周围的人突然间变了个样,魏宁吓死了,挣扎着推开被子,就想从床上下来,可是他高烧刚退,全身无力,别说扭一下,还是不动,魏宁绝望了,这个门肯定被人做了手脚,打不开了,没得其他逃生的路了。魏宁强迫自己转过身,眼睛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在门后有一个扫把,他立刻拿起,横在胸前,眼睛紧盯地盯着那三个围上来,明显已经被人控制住的病人,只等他们动手,自己就立刻还击,就算现在全身冒虚汗,手软脚软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这时,魏宁看到窗台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她坐到窗台上,嘴里发出呼呼嘿嘿的可怕笑声,是那个疯女人。
魏宁发烧快烧晕了的脑子里,吃力地想着,擒贼要擒王,先把那个女人抓到,边上这三个人估计也就不成问题了,幸好他们动作很慢,就跟那些电影里的初级丧尸一样,只要动作稍微灵巧一点就可以躲开他们。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被那三个人给围住了。
魏宁听到那个女人拍着窗沿在那里大笑,就好像在看他的热闹一样,笑得魏宁心头火起,草,他抄起扫把,撑在眼前一个病人的胸口上,没得力气就用全身的体重压上去,终于把那个病人给推到了一边。
包围圈豁开了一个口子,魏宁拿起扫把,脚步踉跄地往窗户边走去。
近了近了,眼看着就要碰到那个女人,左手的扫把一挥,右手顺势那么一抓,好像碰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东西也没碰到,只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之后,刚才那个女人坐着的地方已经空荡荡的,只有一片阴影。
魏宁愣了愣,难道这也是一种什么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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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一消失,被控制的三个病人就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走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个护士在外面用力地敲门,“笃笃笃----里面发生什么事?怎么把门反锁上了?”
扭门声传来,魏宁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门边,门外的护士已经在叫人过来撞门了,魏宁把门打开,护士们冲进来,看到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四个病人全都倒在地上,其中三个还昏迷不醒,顿时全慌了。
一阵疾荒马乱之后,已经脱力的魏宁被扶到了床上。
四个人里面只有他的病情还算稳定,其他三个当天晚上全都被推到了急救室里,第二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发生在那间病房里的怪事,魏宁又成了重点关注的对象,但是那天晚上之后,持续的低烧让本来想询问一下情况的医院方面也无计可施,只能把他换了一个病房,进行观察。
魏宁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老觉得自己身边围着好多人,挤得水泄不通,他呼吸不过来,边喊“滚开”边伸出手想推开那些人,但是那些人在他边上纹丝不动,魏宁没得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后左右上下的空间全都被占满,这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他快要窒息了。
他张着嘴,脸憋得发青,手指成钩状无力地在空中划拉着。
“呵----”一个阴冷的叹息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魏宁无力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他睁开烧得眼前发红的眼睛,嘴里咕哝了一句,“魏惜?”
“嗯。”一个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回音久久不散。
就算烧得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神经紧绷的魏宁,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身体一瞬间放松了下来,意识也慢慢沉入了海底,这一回他大概不会担心那个女人又会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什么幺蛾子。
等魏宁醒过来之后,发现一直在身边徘徊的阴冷气息又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没得那个熟悉的身影,现在他住的是个单人间,大概是怕再出事,所以医院腾出了一个单人间让魏宁暂住。
不明原因的高烧之后就是持续的低烧,等高烧一退,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后,魏宁就说要出院,医院方面要他留院多观察几天,魏宁没答应,一是他心里明白再住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二是再住下去,他就要彻底进入无产者那个行列了,所以魏宁强行出院。因为一直发低烧,浑身酸软无力,体力不支,魏宁怕自己在半路上直接晕过去,就打电话把晏华找了过来接自己出院。
晏华开车到了医院,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你这样子还是在医院多住两天吧?”
魏宁摇了摇头,外面明亮的光线让他无所适从,光是走到门口就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不用,这个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医院控制一下病情还可以,其他就只能靠慢慢养了。”
晏华把车子开动,“那你这样也不行啊,身边也没个人。”他想了一下,“要不,你先到我那里住几天等病好了再回去吧,我那里有个阿姨在,也好照顾你。”
要是平时,魏宁肯定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但是现在不行,那个女人还在暗地里对他虎视眈眈,要是看拿不下他,转而直接冲着他的朋友下手,那就麻烦大了,魏宁无论如何也不想把晏华他们几个卷到这件事里。
所以他坚决拒绝了晏华的提议,只让他送自己回家,晏华看说不动他,也就不再勉强,而是跟他说会让阿姨过来帮他做个饭打扫下卫生,把他扶到床边,躺到床上之后就赶着回去上班了。
魏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从床头摸出手机,几天没回家,已经没得电了,魏宁拿过充电器充电,开机,上面显示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号码都还不同,魏宁按着顺序拨过去。
第一个电话,响起好久都没人接,第二个电话,倒是刚响起就有人接了。
居然是那个有着一张国字脸的警察,“魏宁是吧,我打你电话好多次了,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
魏宁干咳了两声,嘶哑着喉咙说,“病了,这几天都躺医院,不好意思。”
自我介绍叫方志的警察反而有点为自己刚才带着点责难的语气不好意思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你是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抵触或意见。”
魏宁当然连声说不是,“方警官,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方志说,“我找你了解个情况,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英芳的女人?三十多岁,人脑子有点问题的那个?”
魏宁听了一呆,虚软的身体坐起了一点,情绪有点激动,他赶紧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之后,喘了几口气,“是不是披头散发,一口烂牙,外地口音,疯疯癫癫,还出现在了那个车祸现场被你们问过话的那个?”
方志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魏宁居然说得这么具体,“你真认识她?”
魏宁苦笑了一声,“哪里认识咯!这个女人这几天老出现在我视线范围里,从那天晚上之后我都见到过好几次了。所以你一说我就觉得可能是这个女人。其他疯女人我也没见过,就见过这一个就已经被她吓了一跳死的。”
方志倒也没对魏宁说不认识那个女人的话有什么其他想法,“那个女人今天跑到我们局里面大喊大叫说要自首,说是八一五特大交通事故是她做的,前几天发生的那起凶杀案也是她做的,她还说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前几天晚上没把你杀死是你身边有人拦住了,运气好,下一次她一定会杀死你,反正说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我们问她怎么造成那起交通事故的,怎么杀死李大齐一家人的,她又回答不出来,就开始疯言疯语的大喊大叫,口里一直说要杀死你,我们看这也不太对,就想找你问问情况,看你到底认不认识她,也给你提个醒,让你小心点。”
魏宁脑子一懵,苦笑了一声,“我真不认识她,一个疯子跟她讲得什么清。”
方志看他哭笑不得的语气,也觉得有点滑稽,“我们正找人把她遣送回原籍。”
魏宁突然来了兴趣,“她人还不是本地的?”
方志好像对魏宁印象还不错,也没隐瞒,“不是本地的,是四川那边的,她屋里的人曾经到派出所去报案,上了失踪人口名单,昨天问话的时候把她名字问出来了,到电脑里一查就查出来了。”
魏宁没想到那个女人是外省的,他还以为是跟魏三婶一个地方出来的,原来是他想错了,也许她那次骂出口的那几句话只是一种跟魏三婶那个地方口音有点相近的方言,不过魏宁本来就想多知道一点那个女人的事,这回好了,瞌睡送来了枕头,那个女人说要杀了他,至少方志就不好隐瞒她的姓名籍贯这些基本信息了。
两个人说了几分钟之后,就挂了电话,方志听说魏宁病了之后还说要来看看他,魏宁赶紧说不用,自己都快好了,但是方志一再坚持,这么热心的警察还真是少见,魏宁都被他弄得出了一头的汗,最后终于还是打消了他的念头,才算松了口气。
把手机扔到一边,魏宁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魏惜”又不见了,平时老是跟进跟出的人,突然间消失了,魏宁心里面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滋味,就好像被丢下了一样,孤独而又有点无助,作为一个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独自支撑的人,有这样的念头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魏宁愤愤地闭上眼,要消失就消失得彻底点,别有事没事又出现在他面前。
这家里又不是旅馆,想来的时候就随便来,不想来的时候就随便走。
魏宁还在发低烧,坚持了一会儿之后,就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房间里居然亮着灯,魏宁看着灯,不说话,推开被子,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发现饭桌上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饭菜,桌上还摆着一个电饭煲,魏宁走过去,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个肉丝青菜粥。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这一桌子菜有点人气。
魏宁看着这一桌子菜,再看看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团火气,手放在桌子上,就打算把上面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去,只是手碰到那些碗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盛了小半碗的粥,跟吃药一样,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喝完了。
喝完之后,魏宁抱着肚子进了卧室,躺到床上继续睡觉,至于饭桌上那些碗筷,谁爱收拾谁收拾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老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睁开眼睛,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魏宁什么都不说,翻个身,闷着头继续睡,躲吧躲吧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生病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再加上一个脾气本来就古怪,又钻了牛角尖的鬼,就更是不可理喻起来。
大热天的盖了床薄毯子睡觉,睡出了一身汗之后,魏宁反而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打算起床去喝点水,一扭头就看到床头上摆着一个大玻璃杯,里面是满满一杯水。
魏宁盯着那个玻璃杯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把杯子拿过来,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宁听到了门铃声不断地响起。
魏宁实在起不了身去开门,就听到门口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了几句之后,门又给关上了,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魏宁潜意识里明白这是有人敲了自己家的门,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睡到半路上,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这一次魏宁终于醒了,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魏宁扶着头,想起来晏华说过会要那个阿姨过来帮一下忙,踩着拖鞋,有气无力地走到门边上,打开门一看,居然不是阿姨,而是风尘仆仆的魏时。
魏时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魏宁,“宁哥,你这地方可真难找。”
当然难找了,本来就是在b市近郊的地方,周围也不繁华,公交车都只有一两趟经过这附近,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上十几二十分钟才到这个小区里面,魏宁把魏时看着,“你怎么来了?”
魏时脸色有些不好,眉心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黑气,整个人跟被太阳暴晒了几天的树木一样,没精打采的,和平时跳脱的样子全然不同,他把手里的背包往桌上一放,“我师父打电话给我,要我过来你这里一趟,他前几天打电话给你,一直都联系不上,怕你出事,正好我这里也有了一些线索,所以就先把庄子里的事放下,过来了。”
魏宁坐到他边上,走了几步就喘着了口粗气。
魏时盯着他看了几眼,“你病了?”
魏宁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点了点头,“发烧,在医院躺了几天,刚回来。”
魏时坐过去,把手放在魏宁额头上试了试,“还有点烫。”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师父想要我们做的事要往后推一推了,你病成这副样子,去也去不成了。”
魏宁睁开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徐师父要我们做什么?”
魏时摊手摊脚地也倒在了沙发上,“要我们去四川一个叫小洞城的地方去查个东西。”
魏宁立刻来了精神,“他是说的小洞城?”
魏时应了一声,“没错,就是说的那里。”
这也太巧了,刚才方志打电话来的时候讲的那个疯女人的原籍就是四川小洞城,两件看上去没得关联的事就这样扯上关系了,魏宁把昨晚上直到刚才的事给魏时说了一遍,魏时边听他说,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更是问得详细得不能再详细,还要魏宁把那个女人说的那几句话学着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魏时自言自语地说,“罗世文怎么可能死的那么巧,而且看那个女人说的话,好像罗世文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阵法破了,罗世文没用了,所以要把这个活证据也直接给‘喀嚓’了,这个逻辑倒也理得通,罗世文是活该,不过那个女人也是心狠手辣,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告诉罗世文怎么布九九归一煞阵的人,就算不是,肯定也是关系匪浅,看来这一趟是一定要去,不去不行了。”
魏宁同意他这个说法,那天晚上他以为这个女人是来替罗世文报仇的,后来才想起罗世文也在那场车祸里面死了,这前后就说不通了,按照事情的发展来看,这个女人是要把所有知道九九归一煞阵这个事的人全都杀光。
想到那个一直盯着他后背不放的女人,魏宁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这病要是按照魏时上次说的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那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魏宁不想过这种日子,所以他跟魏时说,反正现在就是发低烧,只要不是太劳累,查个事情问个情况,应该没得什么问题,再说,不是还有魏时在吗?
魏时没得意见,他走进厨房,拿出带来的草药,打算熬个中药给魏宁喝,据他说,对付这种病状,他手里的草药比魏宁现在吃的西药要好得多。
他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药罐子,从厨房探出头,“宁哥,你这里熬汤用的那个瓦罐有没得?”
魏宁想了想,“好像是有。”
“好像是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屋里的东西自己都没一点数,看你厨房也是经常用的撒,真是没一点成算----”魏时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眼看魏宁是指望不上了,只好继续找,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小瓦罐子,将就着用了。
魏宁听着他的抱怨,不说话。
他又不能直接告诉魏时,那个厨房他平时根本没怎么进过,一直都是“魏惜”这个鬼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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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两天中药之后,魏宁虽然还在发低烧,但是身体虚弱无力的症状却好了不少,他就跟魏时商量,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事进行得越早越好,所以当天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在网上买了到小洞城的车票。
到了买车票的时候,魏宁才发现,原来b市到小洞城并没得直达车,只能先到小洞城附近的城市下车之后,再转车,没得办法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两个人上午出发,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巴城,这里是离小洞城最近的一个城市,就跟这片大地上其他小城市一样,节奏慢悠悠的,有些破旧但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魏宁他们两个来到巴城汽车站,还好,这里开往小洞城的班车一直要到晚上六点半才停开。
此地是山区,车行在大山的夹缝中,路都是开凿了山体出来的,两旁时不时掠过陡峭的山壁,张牙舞爪的怪石从山壁上长出来,上面凌乱地长满了一些树木和杂草,俯瞰着下面开过的汽车和走过的行人,给人一种极大的压抑感。
魏宁老觉得上面那些大石头摇摇欲坠,一副快要垮下来的样子。
魏宁把这个跟魏时说了,魏时刚好也在盯着那些石头看,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那些石头应该是跟山体相连在一起的,施工队不好把它们全都炸开。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还真是个好地方。”
魏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易守难攻,他当自己是古时候行军打仗的大将军。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小洞城。
远远的,就看到一堵城墙,这个班车也奇怪,到了城墙门口就停了下了,司机师父招呼着车上的客人下车,“到了咧,到了咧,该下车的下车哈。”看来是不打算送他们进城了,那些本地的,还没等车子停稳了,就一个个往车门边上挤了过来,魏宁跟魏时只好站在边边上,等他们先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