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畋的求援使者来到王处存军中当日,除了损兵折将外毫无收获悻悻归营的尚让也得知政敌赵璋领兵去攻凤翔府,且形势占优,顿时心中起了歪思,遂召集心腹将领于帐中秘议。
“哎,我等连番进攻数日,劳而无功,且军中粮草已经见底,坚持不了几日啦。
日前陛下派赵璋那匹夫去征讨凤翔府的郑畋,那郑畋不过一老朽文官,怎会是赵璋对手?
若赵璋得胜,我等落败,朝中局势恐怕就将有变,我等不得已也只能屈居赵璋一党之下啦!”
尚让面现颓唐,以言试探心腹。
其麾下悍将郑天王第一个跳出来,不服气地说:“大帅,再给末将三日,某定为您擒来王处存那老儿,到时携胜还朝,谁人还能动摇咱们的地位?就是陛下也不行!”
帐内心腹纷纷赞同,大有与王处存所率唐军决一死战、不胜不归的气势。
尚让终归还是个明白人,知道如此孤注一掷是行不通的。
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则将全军倾覆,不见昔年乌巢屯粮被烧后袁本初全线进攻的下场乎?
胜利谈何容易,从近日攻防中就能看出端倪,王处存绝非易与之辈,尚让摇了摇头,回绝了诸将死战之请。
想及此前歪思,阴恻恻说道:“我军粮草被劫烧,胜机已失,万万不可赔上老本!只要......赵璋兵败丧师,本钱尽去,又拿什么与我等相争呢?嘿嘿。”
“可是,赵璋的对手是郑畋,就算其不胜,也没有败的道理啊?”心腹疑惑问道。
“若是我等撤军,王处存没了制约,引兵西援,赵璋还能不败?”
一个贼军内部倾轧的阴谋从尚让牙缝间说出。
帐内心腹竟然无人感觉出卖友军有什么不妥,反而纷纷露出兴奋的表情,对帅案后的尚让投去钦佩的贼光,“大帅,高!”
“你等速速回去准备,将伤兵、老弱尽皆留下,就对他们说我等今夜去袭唐营。
不要引起骚动,三更时分随本帅撤军,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尚让要断尾求生,舍弃影响行军速度的伤兵、老弱。
“大帅你就放心吧,兄弟们跟着你大江南北都跑遍了,咱们要走,还没有哪支唐军能追得上!”
众心腹带着几分自豪嬉笑着说道,丝毫没有抛弃同袍的愧疚与羞耻。
因为在他们看来,丢弃累赘天经地义,真是一群强盗土匪中的极恶之人,毫无人性!
贼军撤得干脆,并没有引起对岸唐军的注意。
只是第二日贼军闭门不出,毫无出战之意,引起了敬翔的警觉,故其特别留意贼军做饭时的炊烟。
等看过早晚炊烟尽皆寥寥,敬翔断定:贼军主力已撤!遂将这个判断告知王师范,而后者毫不耽搁,直接将这个重要军情禀告王处存,并请命出战。
“我义武军主力中路强攻,唐司马率泾原军西路包抄,王刺史率破浪军东路迂回。
若见中路得手,必是贼军主力已撤,速来贼营与本帅汇合;若中路战事焦灼,则为贼军诈我,东西两路不可贸然进攻,自行收兵回营,可听清楚了?”
王处存不愧老将,用兵慎重老道而不行险。
“末将谨遵帅令!”唐弘夫、王师范带头领命道。
第三日拂晓,渭水北岸唐军三路出击,一直镇守主营的义武军终于等到还手的机会,北地男儿的骁勇在此刻展露无遗。
不顾矢石、强渡渭水,岸边列阵、背水一战。
面对义武军的步步紧逼,贼军营门紧闭、不敢出战,寨墙上的士卒也是疏疏落落,显得人手极为不足,王处存不再迟疑,立即下令发起总攻。
在前锋马上就要冲到营前的千钧一发之际,贼营内、哨楼上,白旗升起,营门缓缓敞开,一群伤兵老弱丢弃兵器、跪伏于地、瑟瑟请降。
王处存命先锋入营接收防务,待确认贼军主力已退,方才率义武军主力入营,同时传令东西两路向其汇合。
随后众将汇聚尚让旧帐,王处存召来郑畋所派使者,当着使者的面,下令道:“王师范何在?”
“末将在!”王师范郑重出班应道。
“依日前所议,本帅命你率本部人马即刻赶往凤翔府,支援郑总管。
两军阵前不可怯战,须知军法无情,若阵前斩将立功,想必郑总管也会代陛下封赏于你。”
说着王处存有意看向郑畋信使。
“王帅所言非虚,我家郑总管向来赏罚分明,绝不会亏待有功将士,王刺史尽管放心。
本使与你同行,随便带路,路上就有劳王刺史照拂了。”
郑畋使者赶忙许诺,生怕王师范不尽心用命,不过他的许诺是可信的,须知若无郑畋授意,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胡说妄言。
“有劳使者,末将敢不沙场效命!”
王师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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