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就要改弦更张了不成?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嘛。你们在外做总督,说到底为的是天下万民,为的是大清的江山社稷,若是朕做了什么不妥当的决定,你们便只随着朕的意思去做,那是要误事的。朕就这么几个孩子,他们的心性朕是清楚的,你们耐心一点,有什么一时说不清的话,就多说几句,他们都是乖孩子,能听进去你们的话。就算有朝一日,朕真的不在了,你们也不要失了本心,还是按你们的想法去做,你们为官一世,不能只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多想想,多做些有益于百姓的事,可别让百姓指着你们的子孙,说你们都是贪官污吏啊?”
“皇上,您……您何苦如此啊?”孙玉庭听着嘉庆之语,竟隐隐有托孤之意,也当即离席拜倒,对嘉庆叩头道:“皇上如今只是六旬万寿,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日后皇上自当安享遐龄,却是……却是不当出此不祥之语啊?”
“好啦,你也起来吧。哈哈,朕确实是糊涂了,怎么这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不吉利的话呢?朕这才六十岁,不该这样说话的,伯麟、孙玉庭,你们两个年纪大了,以后可要好好调养身体啊,待朕七旬万寿那一日,若是你们几个还都在,朕一定把你们都请进宫来,再好好设宴款待你们一番!蒋攸铦、阮元、黎世序,你们三个年纪小,也别把自己累着了啊?哈哈,你们看看,这话说了这么多,菜都快凉了,让你们吃凉菜,那可不是朕的本意啊,咱们也好好品尝一番,品一品这些宫廷菜,看看和外面的菜有什么不同,怎么样?来,咱们再喝一杯!”说着,嘉庆却也笑了出来,重新对各人举起了酒杯,六总督也相继回敬嘉庆,谈笑之间,方才不知觉间生出的一股悲凉之感,也顿时消逝无踪。
只是各总督却也清楚,嘉庆说出这样的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嘉庆的后宫之中,似乎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这一日与十年前一样,嘉庆再次下旨向后妃赏赐绸缎,只是前来主持赏赐之人,却变成了曹进喜。除了后妃赏赐,曹进喜也在布置绵忻进入南三所之事,只等新年之后,瑞亲王绵忻便要离开皇后,前往南三所与绵宁、绵恺一同居住。
绵忻知道曹进喜正在操持自己新居之事,是以这日见了曹进喜却也客气,郑重地向他施礼拜过,方才离去。曹进喜看着日渐成熟的绵忻,却也向一旁的皇后笑道:“皇后娘娘,这瑞亲王啊,奴才看着是真的长大了,您看他这礼节风度,乍一看还真像个大人呢。话说回来,这都是皇后娘娘教子有方,瑞亲王才这般聪明伶俐啊?”
“曹公公,您这话我可承受不起啊?绵忻毕竟才十五岁,年纪还小着呢,还是要跟着他两个哥哥学学才是。这一转眼要去南三所了,我虽是有些舍不得,却也和他说起过,要他多跟哥哥们学习,日后若是出宫分府,长大成人了,宗人府也好,八旗都统衙门也好,护军也好,总能做些实事,不至于空顶着一个王位,却终日不思进取,白得朝廷这许多衣食。若是绵忻真能有出息,到时候我也得谢谢曹公公这番鼓励啊?”一边说着,一边也嘱咐了身旁的如妃与淳嫔,让二人先行回宫。
“皇后娘娘,您就真的认为,瑞亲王日后长大成人了,便只是宗室亲王,却做不得其他什么事了吗?”眼看这时前殿只有皇后和自己二人,曹进喜却忽然对皇后说道:“奴才这有一件事,已经过了快半年了,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您说明明惇郡王要比瑞亲王年长十岁,为什么皇上这次册封皇子,竟然只给了哥哥郡王之位,对弟弟,却给了亲王呢?皇后娘娘,奴才以为,这件事咱们可得留个心眼啊?”
“亲王郡王什么的,我也不在乎的。绵忻我固然喜欢,可绵恺这些年读书学习,我也一直放心啊?想来皇上也有自己的打算,或许再过一两年,就能给绵恺也封亲王呢?曹公公,你今日也是有些多虑了啊?”皇后看起来却并不在意两个儿子的王位情况。
“皇后娘娘,这……奴才倒是以为……”曹进喜眼看皇后似乎不为所动,也只好压低了声音,小声在皇后身旁说道:“若是十年、二十年以后,那时的皇上是娘娘您的亲生孩子,那娘娘未来的生活也会更好些吧,毕竟,这养大的儿子和亲生的儿子哪个更亲,所有人都清楚啊?”
“曹公公,今日你话是不是有些多了啊?”皇后听到这里,却也渐渐不再对曹进喜客气,但即便如此,皇后依然没有发怒,只是对曹进喜道:“之前张公公在皇上身边的时候,也经常来我这里办事,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起过一句朝廷的事情啊?曹公公,你觉得这下一位皇帝究竟是谁,这样大的事情,是你一个内侍可以妄加干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