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你制不住粤海关,商人就会说官府所谓捐办,都是敲诈勒索,一样是困局啊。十三行、粤海关,其中如何调和,如何取信于商,都需要你多斟酌一番才是。”
“如此说来,也多谢东甫兄指点了。”阮元也谢过了那彦成。
“唉,有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我能记得的也就是这些事,其他的,你还是等到了广州去问过砺堂吧。毕竟这也是十多年过去了,十三行还有多少商人能够经营,有没有新的保商,西洋通商情况如何,还是要以砺堂的意见为主啊。”那彦成也向阮元劝道。
“东甫兄,尊夫人的身体最近如何了?”阮元与那彦成相识日久,自然清楚云仙病弱之事,便也主动问道:“今日我到你府上来,却不知为何竟没见到尊夫人啊?”
“这……伯元,实不相瞒,云仙她这几年来,虽是多有调养,可毕竟身子不比从前了,这次额娘走了,云仙也想着尽孝,原本她也不该操劳什么,可她却一连两月,日夜陪着额娘照料起居,不肯离身,结果这……额娘走了,她却也撑不下去了,这几日也卧病在床,又是何苦呢?”这时距离云仙得到人参也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两年之内,那彦成再未得到那种上等山参,云仙身体便又衰落下去,这次照顾那母又耗去大半心力,看来已是不容乐观。
“东甫兄,眼看着你我这大半生,也就这样过去了,尊夫人我还是知道的,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东甫兄,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归中原,东甫兄无论在京还是外任,可都要保重啊。”阮元心中亦是不忍,向那彦成劝道。
“伯元,我……我知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你去了广州,可……可千万要小心啊。”忽然,那彦成话锋一转,竟是异常郑重地对阮元劝道。
“小弟听东甫兄的。”阮元似乎也察觉了一丝异样。
“这……唉,其实天下都是一般,做督抚的,极易被下吏蒙蔽,查吏之事,你也绝不能懈怠啊。”听那彦成之语,似乎下属吏员蒙蔽督抚之事,他也是深受其害一般,可阮元却不清楚,那彦成这番话背后竟有何等隐情。
“这个自然,小弟在杭州之事,从来治吏严明,这一次自然不会忘的。”阮元也只好先答允了那彦成。
只是直到离别之时,阮元仍不清楚那彦成在兰州所遇实情。
阮元这日拜别了那彦成,之后又在衍圣公府住了两日,将京中事务与阮常生交待之后,便即南归。孔璐华等人早已在开封接到阮元书信,是故阮元会合了家人之后,很快再度启程,南下武昌。至嘉庆二十二年元日,阮元一行进入楚境,初八日阮元到了汉阳,正式接任了湖广总督。
湖广总督院署在武昌府城南望山门内,明代是名臣郭正域自宅,入清之后,逐渐改为湖广督院,因总督本就有“以文驭武”之职,督院之内往往另设马厩箭亭,以备武事,却要比一般抚院更加开阔。就连孔璐华看着督院门前气派之象,也不觉对阮元道:“夫子,这做了总督,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你看着辕门前面的旗杆,比浙江和江西都要大不少呢。”
“是啊,夫人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一品夫人了啊。”阮元也对孔璐华笑道,自然是因为直到这时,自己方才有了一品正职之故了。
“哼,夫人十四年前就已经是一品夫人啦。你到现在才追上夫人,还在这里炫耀呢?”孔璐华也不甘示弱,对阮元打趣道:“不过嘛……既然夫子只需要在武昌待一年,那是不是说,夫子也有更多时间陪我们了呢?”
“这个啊,这要看湖广究竟是何情况啊。”阮元看着更加气派的总督院署,却也一如既往的尽职尽责,道:“若是湖广这边亏空不多,也没有过于贫寒的百姓需要赈济,那今年或许过得轻松一些,若是亏空严重,又或者还有什么要事,那也要费一番工夫啊。”
“哈哈,夫子还真是老实人呢。”
“是啊,毕竟如今我还是湖广总督啊……”阮元终究不愿在任何一处为官之地留下怠政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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