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一定要寻个办法出来,切莫……切莫因为我的过错,竟误了自己前途啊?”
“金门兄,这……”阮元看着刘凤诰神色,只觉他双目之间,尽是绝望,只怕这两份邸报之内,果然另有要事。无奈之下,阮元也只好安慰过了刘凤诰,言及连号之事,若是没有贿银,便不至于论死,其他无论如何,先把刘凤诰的性命保护下来,才是要事。劝过刘凤诰以后,阮元便即离开了监牢,回到抚院,开始找寻起近期的邸报来。
看过两份邸报之后,阮元也终于明白了一切,看来,这时无论刘凤诰主动翻案,还是自己再次为他申辩,多半都只能成为火上浇油之举,而自己能做的,可能也只有自保了……
而这时的嘉庆,也果然正在为这两件事震怒不已。
“你们知道李毓昌是谁吗?是朕去年钦点的进士,是朕亲自任命的知县!这王伸汉,是谁给了他这般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他就是死一百次,都解不了朕心头之恨!还有那王毂,这般大事,居然也敢收受贿赂,协同蒙蔽,这般昏聩之人,更是死有余辜!董诰,山阳县的奏报什么时候才能到?”看嘉庆的样子,已是再也掩不住心中怒火,只不住的向一众大学士、军机大臣责问着。
“皇上,山阳县的奏报,臣今日接到了,看上面所言,王伸汉和王毂,还有李毓昌家中那一众奸仆,都已经在山阳伏法了。”董诰向嘉庆汇报道。
“还不够!王毂区区一个知府,若不是江苏官场上下欺蒙,如何能掩住这般大事?铁保呢?汪日章呢?他们的折子到了没有?!还有,费淳,通州的账查清了没有,到底缺了多少皇粮?”嘉庆仍是不能解气。
“回皇上,查出来了,通州西仓中仓,共缺粮十三万石,此外霉变之米,渗药之米,通州仓场还在逐一清查,眼下高添凤认下的偷漏之数,是两仓各四万石,剩下的五万石,臣等还在继续追问。”费淳向嘉庆奏报道。
“十三万石,他李钧简就是这样做仓场侍郎的吗?!”嘉庆听着费淳奏报,怒气更盛,又道:“你们今日就发上谕,将李钧简的仓场侍郎,就地罢免!高添凤偷盗皇粮,他如此浑然不觉,便是与高添凤沆瀣一气,他罪不容诛!”
“皇上,臣……遵旨。”看着嘉庆盛怒之状,费淳更是不敢多言一句。
原来,就在刘凤诰案发的同时,朝廷内外,竟一连发生了两起大案。嘉庆十三年秋,嘉庆钦点的新科进士李毓昌,被任命为候补知县,前往淮安进行赈灾,可赈灾之事进行不过多日,淮安竟传出了李毓昌病故的消息。当时外人均未留意,可李毓昌的家人验看尸体之后,却发现李毓昌尸身上多有紫青之状,看来并非病故,而是中毒。李家之人不服官府病故之语,接连向淮安府、江苏巡抚和两江总督部院进行申诉,可每一次都被置之不理。直到这年春天,李家人眼看在江苏申诉无望,只好入京呈控,嘉庆看了李家呈控之状,也一时疑惑不解,便遣了钦差前往淮安审案,不想这一去,竟爆了一个惊天大案出来。
原来,李毓昌刚刚到淮安府治山阳县时,便被山阳县知县王伸汉告知,自己可以在赈灾粮款之上,增加三分之一的数字,这样多余的赈灾粮款,便可以二人平分。李毓昌本是个清廉正直之人,听了王伸汉之语,当即严词拒绝,王伸汉多次相求,都被李毓昌无情推却。王伸汉情急之下,为了贪污公款,竟买通了李毓昌家人,在他饮食中下了毒,导致李毓昌一夜之间,突然暴毙。事后,王伸汉害怕李家追究,便买通了淮安知府王毂,求他帮助隐瞒此事,是以李家到淮安府质问之时,王毂当即将李家之人拒之门外。而这时的两江总督铁保、江苏巡抚汪日章,也都认为王毂与李毓昌非亲非故,不可能无故包庇凶手,于是面对李家的申辩,竟同样选择了置之不理。直到嘉庆亲自查案,这些内幕才浮出水面。
而就在李毓昌案爆发的同时,通州粮仓竟也出现了一件大案,经朝廷调查,通州一名书吏高添凤,利用自己长年看管通州粮仓之便,大量偷漏漕粮。而且,为了隐瞒自己偷漏粮食之状,高添凤数年以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将新入库的上等米高价贩售,又从市面上购入劣质陈米补充仓库,将兑取皇粮的米券做上记号,待自己亲信领米之时,便予以优待,甚至为了掩饰自己偷盗仓米之行,不惜买入大量药水,洒在仓米之上,使米粒膨胀,做出仓廪充实的假象。原本这些事高添凤已经做了七八年,一直无人知晓。可就在上一年,为了庆祝嘉庆五十大寿,朝廷特别下旨为官员多发俸米,这件事才意外出现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