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过是想着多给皇上报告些战绩,然后邀功领赏罢了。我身为一方总督,兵马钱粮之事再清楚不过,福建久战师疲,现在根本就不是出兵的时候!还望德侯明鉴,不要让李大人如此轻率行事!”
“德侯,噶玛兰不能不救!”李长庚看玉德抢先告状,唯恐德楞泰误信其言,也对德楞泰道:“蔡逆经过先前败绩,这两个月虽然多了二十条船,可终是元气大伤,一时成不得气候,可若是噶玛兰土著被蔡牵偷袭,官府见而不救,土著眼看自保无望,说不定就会投奔蔡牵,到时候,想要剿灭蔡逆,就又要好几年的工夫!我麾下兵船,自可以浙江粮饷支撑,若是玉总制不愿出钱,那我就暂借一月粮饷,到时候如数奉还罢了!可这次出海,绝不能有半分耽搁!”
“德侯,这李长庚简直无赖至极!什么暂借粮饷,谁知道他借了今日,是否又要借明日?谁知道他借了之后,到底能不能还?德侯,我福建钱粮现在也不充裕,为了将士们性命着想,还请德侯主持公道,不准李长庚出海!”玉德争辩道。
“玉总制,这次你听李提督的,现在就放行,让李提督出海追击蔡逆。”德楞泰本就是知兵之人,听了二人争吵,这时心中也有了分寸,道:“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些道理你不懂,但我为将多年,比你清楚!既然皇上让我前来主持战事,那你二人有了争执,自然该由我裁决。李提督,你赶快出城,准备出海之事吧。”
“德侯,这李长庚本无实干才能,全凭空言惑众,事实绝非他所言啊?德侯,您身经百战,这用兵之事,您心里要有数啊?”玉德听着德楞泰支持李长庚,顿觉大事不妙,连忙对德楞泰解释道。
“玉德,你二人谁是知兵之人,谁是无能之辈,本侯在这里,已经看得不能再清楚了!”看玉德仍在狡辩,德楞泰终于不再对他留情,怒道:“你说李长庚全凭空言惑众?那我告诉你,二十年前台湾之役,本侯就和李长庚一同打过仗!他用兵才能,我比你清楚!先前鹿耳门一战,虽说走了蔡逆,可蔡逆七成兵船被李长庚焚之一炬,玉德,换了你,你又能做什么?本侯督师之时,看你调兵,就最是气不过,你哪里懂什么兵事?每次往台湾派兵,少的时候七八十人,多的时候一次才三四百人!那蔡逆拥众万余,你这样几十上百人的往那边调兵,是嫌这场仗败得不够快吗?要不是本侯告诉他们,集中之后再行接战,眼下福建绿营,都快被你送掉一半了!玉德,皇上说你虽然才干稍欠,可总是没什么大过,这才留你做这个闽浙总督,你要是不知好歹,也休怪本侯将实情告诉皇上!”
“德侯,你……”玉德眼看德楞泰训斥自己,清楚若是再这样争辩下去,自己绝讨不了半分好处,便道:“好,那我就将这里的事,都奏明皇上,请皇上来主持公道!李长庚,你……你也不要太嚣张了!”
“好!待我回来,我也把这里实情禀明皇上!”李长庚毫不相让道。
之后,李长庚便即出发,前往噶玛兰追击蔡牵船队,这时蔡牵已经提前到了噶玛兰,正好与当地土著发生了冲突,一连数日僵持不下,听闻李长庚船队接近,蔡牵清楚噶玛兰也不是长久定居之地,便即点齐船只,再度南逃去了。李长庚虽不能击败蔡牵,却也保护了噶玛兰土著,没有让他们成为蔡牵附庸。
随后,玉德和李长庚分别上疏,将福建战事禀明嘉庆。李长庚看着玉德颠倒黑白,胡乱干涉自己用兵,一时也气不过,想着阮元虽然暂居扬州,办事却从来都有主意,便也将福建战况详加说明,托人送信去了扬州,希望阮元能从中相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