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阮家诸人这时尚且不知,一场险些让这个家族分裂的阴谋,这时也渐渐露出了雏形。
“你是说,卖油帮也完了?”这时东海海面之上,蔡牵的数十艘海盗船正在四处搜寻新的目标,可听着蔡粼的报告,蔡牵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是,据说就在几天之前,卖油帮的杨课撑不住了,找那李长庚投降了。他手里六十多门炮,一百多条枪,咱可一直都想着呢,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蔡粼道。
“卖油帮、补网帮、小猫帮……眼下浙东没几个帮派了吧?”蔡牵问道。
“是,卖油帮的杨课,小猫帮的张阿恺,都投降了,补网帮据说前些日子还挺硬气,拒不投降,结果李长庚战船一到,才一天就给剿灭了。目前浙东除了亚卢帮早早同意和我们同进退,再没有别的帮派了。”蔡粼报告道。
“是吗……”蔡牵自也清楚,夹在自己和阮元、李长庚之间的这些小帮派,是自己羽翼未丰之前的缓冲地带,这时相继被阮元等人降服剿灭,就意味着,自己一到浙江,就会和清廷官军正面交手,这样欠准备的仗,自己并不愿意多打。
“蔡牵,我倒是不太明白,咱们眼下在福建,不也有不少钱粮物资吗?这里的商人也不少了,想控制这片海,我看不是问题。你又何必非要去打那浙江渔市的主意呢?”吕姥似乎对于之后的发展策略,也有一些不解。
“妈,以前咱们人少,船也少,随便一两个有模有样的商人撞在咱们船边上,咱就不愁别的了。可眼下不同了,这闽浙沿海,其他的帮派要么被剿灭,要么奉我为大出海,就算咱们的手下了。想维持这许多人和船的开销,没点大宗收入可不行啊。浙江商人比福建的有钱,更容易养活咱们的人。还有这六月到八月,渔市一起,多少渔船齐聚浙江捕鱼,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眼下浙江的帮派都没了,阮元也派了兵船保护渔市,不让咱们下手。长期以往,钱粮、人心,都是问题啊。”蔡牵对于眼前的发展,明显有着更加现实的考虑。
“那……正面打不过,别的方向还有办法吗?”吕姥问道。
“别的方向?哈哈,妈还是聪明啊。”蔡牵笑道:“其实之前那侯齐添,虽然说蠢了点,可他有一句话说得却没错。这海上官军,原本庸庸碌碌,究竟是什么,让眼下海上局面变成了这样?还不是那阮元来做了巡抚?既然如此,若是咱们能让阮元因为一些岸上的事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海上,李长庚他们没了这个联系浙江全军之人,只能各自为战,到时候,咱们分头击破,就容易多了。哈哈,他当年说阮元最大的命门,就在杭州城,其实说得没错啊?要不是他手段蠢了些,或许现在浙江已然一塌糊涂了。”
看着吕姥和蔡粼依然不解,蔡牵也拿出一份密信,道:“你们看看吧,这阮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家中除了正妻,还有两个小妾!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妾去年生了个儿子,这大老婆呢,也真是不争气呀,居然只生了个女儿!有妻有妾,亲儿子还是小老婆生的,这不是咱们最好的机会,又是什么?”这时唐庆云入府之事蔡牵尚且不知,故而没提到她。
“这,大老板,您的意思是,暗中挑拨离间?”蔡粼道,这“大老板”和“大出海”一样,都是蔡牵特别的自称。
“不错!”蔡牵笑道。
“可是蔡牵,你这样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点?咱们在岸上的人,现在也没办法接近阮元家眷啊?你说这什么挑拨离间,第一步要怎么走,有着落了吗?”吕姥问道。
“当然有了。”不想蔡牵却是胸有成竹,笑道:“妈,你且想想,那日侯齐添遣人去刺杀阮元家眷,最后那个杀手,可是眼看就能逃出来了,若不是那阮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本能活着回来。可是侯齐添究竟在杭州埋了什么线,我却也清楚了。嘿嘿,这条线究竟连着哪里,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吧?哈哈,我看那阮元也未必知道!那阮元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想把咱们一举灭了,嘿嘿,这从一开始就是痴心妄想!”
这一次,蔡牵猜得没有错,至少在他行动之时,阮元还不清楚自己更大的那个对手身在何处,竟是何人。
就在此后不久,四名督抚的联名上奏到了京城之中,但这时让嘉庆犹豫不决之事,却并非只有这一件。这日嘉庆也召集了五名军机大臣一道前往勤政殿,一同讨论这些涉及朝廷旧制的奏报。
“先看这两份吧,又是蒙古王公那边的上疏,说汉民北迁蒙古者日众,这次又是汉民和蒙古牧民争地,而且参与者比之前还多。这已经是今年第四次了。”嘉庆不无忧虑的说道:“还有,这是吉林将军秀林的上奏,说眼下迁入吉林的汉民也越来越多,若是再这样下去,能否开放吉林,准汉民迁入屯垦。各位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吧。”
“皇上,臣以为迁汉民入吉林屯垦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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