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官场上勒令补缺,往往有操之过急之弊,是以这时也不得不为长久之计,向阮元建议道。
“是啊,伯元,听闻其他各省补亏空,也有这样做的。”焦循补充道。
可阮元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渊如兄,此举万万不可。”阮元道:“今年的账,就先用到今年该做的事上,若有盈余,再补亏空,切不可有以新账补旧账之念。若如此,则浙江亏空,只是表面得到赔补,其实亏损仍在。而且,若是下属官员眼看旧账得补,或许便会产生懈怠之念,以为国库公帑,虽滥支而无虞,因为总有明年的账要补今年嘛?可这样一来,以后会怎么样?亏空不仅补不上,多半还会越来越多。这样下来,岂不是苦了以后的浙江巡抚吗?”
“伯元,我本意也不想……”孙星衍也连忙解释。
“渊如兄,我清楚你心意,你也是担心我这样赔补亏空,只怕再过一年半载,收效也不明显,到时候皇上可能便会责难于我,甚至免了我巡抚之职。但你有所不知,我临行之前,便与皇上商议过赔补亏空之事,皇上的意思,也是不急于一时,切不可因为朝廷欠了旧账,就让今日的百姓多受赋役之苦。再说了,今年我们海防上总也是有功的,说不定皇上看我们在这里能制住那些海盗,就会多给我些时日呢?所以这赔补亏空之时,我不仅不会以新账补旧账,还要把新账旧账分别计算,要永远清楚,我们还有多少事要做。”阮元说着说着,似乎也有了新的办法。
“伯元,你的意思是……”王昶也看出了阮元的心思。
“兰泉先生,您看我这个办法如何?”阮元问道:“从明年开始,我们把账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今年和以前的旧账,另一部分是从明年开始的新账。若是新账有了盈余,再拿盈余来补过旧账,若是新账尚有亏空,后面的收入就先补新账。如此账目清楚,官吏就算想要暗中增加赋税,也极易被察觉。而如果旧账仍有亏空,官吏也必然心生戒惧,不敢滥支新账。这样百姓无增赋之困窘,官员无滥支之怠惰,赔补亏空之事,以后便可以有序进行了。我这个办法,可否推行下去呢?”
“嗯……若是伯元真的不在意赔补年限的话,这个办法或许可行。”王昶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可是伯元,若是浙江亏空,按你这个计划赔补,我看即便能清楚一些弊政,少一些滥支滥用,也要七八年以上,才能补足啊?却不知皇上那边,可有这个耐心吗?”
“兰泉先生,我相信皇上是愿意等下去的,如果一两年内,我们能再清理一些积弊,至少补上一些旧账,皇上那边,就会有信心了。至于其他,就先由我这个巡抚扛着吧。”阮元点头道。
“好,既然如此,老夫也愿意在尽一份力,帮着你这里,先将这新旧两份账,都一一清理出来!”王昶笑道。
海防之患,经过阮元一年的办理,总算渐渐有了起色。可接下来的赔补亏空,却依然让阮元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