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周兰庭没说话,只是在谢东凰转身之际,一双眼不自觉地投落在她的脊背上。
“这是你的弟弟。”谢东凰塞了颗药丸在周锦砚嘴里,“你觉得我应该治好他,还是救活他?”
周兰庭敛眸:“听你的。”
谢东凰没说话,安静地等着床上少年苏醒过来。
这点空隙里,她在思索着南齐眼下的局势。
昭武帝前些日子刚过完六十四岁寿诞,精神状态已大不如从前,眉眼可见衰老之色。
皇帝膝下最年长的皇子三十五岁,二皇子三十三。
老大、老二、老三几人等皇位已经等得耐心尽失,尤其是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满朝文武呼声最高的就是他。
可老皇帝就是迟迟不立储君。
哪怕大臣们天天在朝堂上劝谏,他也无动于衷,不知道在等什么。
就这么等着等着,等到最小的皇子已经长成十七岁少年,皇帝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可想而知,年长的皇子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周锦砚年纪最小,但身份贵重,他的母后虽然年轻,奈何家世背景显赫,倘若他真的有心跟哥哥们一起争皇位,或者说皇帝有心传位给这个儿子,舒氏一脉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年长的几位皇子筹谋多年,怕是不愿意看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登上他们觊觎已久的那个位子,所以这些年周锦砚身体一直不好,不知太医院的太医们被收买多少。
“你是谁?”少年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东凰抬眸看去,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经睁开眼,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漆黑的眼底一派迷茫。
“我是大夫。”谢东凰言简意赅,“你生了重病,昏迷不醒,是我把你救了过来。”
周锦砚缓缓从床上坐起身,面色苍白,也掩不住眼角清俊昳丽之色:“我这个病很多年了,太医们隔三差五的来,每次总是开点药,吃完了就能好一点,过几天又复发。”
谢东凰冷眼看着他孱弱憔悴的起色,病态的俊美最是惹人怜惜,偏偏他的年纪又正处在风华正华时……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她道:“我跟那些太医不同。”
周锦砚倚在床头,抬眼打量着这个女子,随即微微一怔:“你……”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生出一股冲动:“你……你能把帷帽拿下来吗?”
谢东凰抬手拿下帷帽,一张明艳绝美的容颜呈现在眼前。
周锦砚瞳眸微缩:“你……是你?”
谢东凰眉梢微挑:“你见过我?”
“我……”周锦砚眸光变了变,似迟疑,似惊喜,又似不敢相信,“我在梦里见过你。”
谢东凰表情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周锦砚似是怕她不信,“我真的在梦里见过你,而且不止一次。”
谢东凰表转头看向周兰庭,周兰庭也沉默地看着她。
两人表情皆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