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曹家人,从来不是任人顺杆往上爬的主儿。
曹雄白天又出去了。
到了午饭时间,夏柔自己去了主楼的餐厅,走到门口看到曹阳已经坐在了他的座位上。而何莉莉站在他身前,垂着头,两手不安的绞动着手指。
夏柔的脚步顿了顿。
但曹阳已经看到了她。他还招呼她:“小柔,过来吃饭了。”
夏柔慢吞吞的往那边挪。
听见曹阳对何莉莉说:“知道了,我回头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便再没什么要跟何莉莉说的了。
说一句“到饭点了,一起吃吧”,不可以吗?
何莉莉看了眼餐桌,又看了眼慢慢走过来的夏柔,满心气苦。但她知道等夏柔走过来坐下,唯一站着的她,只有更难堪,白白让这个打小报告的死丫头看戏。
她对她说的那些和曹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其实都是她吹嘘出来的。
她来到曹家的时候,最小的曹安都已经八岁了,正是男孩子皮猴一般上房揭瓦的年纪,谁会耐烦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起玩?
等到年纪大了一些,以曹雄对儿子们的保护,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阿姨的女儿能随便接近他们?
她跟他们,说穿了也不过是认识,见面能问候两句而已。这其实还都是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才有的待遇。她在曹家,其实根本是说不上话的。
看见夏柔走过来,她便“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夏柔走得再慢,门口到餐桌也那么点距离。她在餐桌旁还稍站了一下,等何莉莉转身才落座。不叫她难堪。
她总觉得何莉莉身上有她前世的影子,让何莉莉难堪,如同让她自己难堪。
她慢吞吞的动作曹阳不可能注意不到。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没多说什么,和她一起吃了午饭。
夏柔捧着饭碗,想起前世她常常在曹阳面前垂头听训。
但大多数时候,她是坐在他面前。而他,或者坐在书桌后盯着她,或者在她身前,靠着书桌沉默的抽烟。有时候,他也会一边抽烟,一边来回走动。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看着他的黑色皮鞋在她身前来来回回的走,知道自己又给他找麻烦、让他为难了。
可他不管怎么为难,她之所求,他最终都替她办到了。即便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他发了那样大的脾气,抽了好几根烟,最后还是一样答应了她会解决那件事。
保住了她的身价。
因为她夏柔,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她和曹家的关系。
她若是不能求得曹家解决麻烦,于某些人来说,她是个全无用处的女人。
这是夏柔在前世心里隐约明白,却始终不肯去面对的事实。
而大哥他,必然是清清楚楚的。大约是因为如此,她之所求,他总是竭力而为。
慢慢的,她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她以为有他在,她除了怕他之外,什么都不用怕了。
直到她的身体从高处落下,她才醒悟。
曹阳啊,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看啊,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最终没能护住她的性命。
可这不怪他啊,要怪,只怪她自作自受吧。
在那跌落的瞬间,她甚至还看见高处那张越来越远的脸,惊骇的表情。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因为他没有胆量蓄意谋害她。
因为他和她都知道,她身死于此,那被她叫作大哥的曹阳,势必会……为她复仇!
夏柔不亲近曹雄,源于十岁那年的一次“撞见”。
十岁,男孩子还只知道在球场上飞奔和打游戏机,女孩子却已经似懂非懂。
那天夏柔因为感冒没去上学。吃完午饭,她喝了药,睡了一觉。醒过来看到窗外阴天,飘着雪花,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
她觉得喉咙干渴,赤着脚下楼去喝水。
公寓里盘的地暖,大理石的地板暖烘烘的,冬天的时候,她从来不穿鞋,甚至不穿袜子。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像只小猫。
穿过客厅,却看见成婉的的针织开衫掉落在地上。她顺手捡了起来。再抬头,却看见曹雄的黑色制服掉落在成婉的卧房门口。
夏柔呆了一下,下意识的走过去捡了起来。便听见了虚掩的房门里传出来的奇怪的声音……
十岁的女孩傻傻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两件衣服再度掉落到地板上,夏柔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楼梯的。
后来成婉上楼来看她,发现她躺在被窝里,满脸通红,体温很高,还以为她病得严重了。并不知道她和曹雄的男女事被女儿撞见。
夏柔却自此被男人雄壮的律动和女人的纤细手臂藤蔓般缠绕在男人遒劲肩膀上的画面困扰着。终于是懂了,为什么楼上明明还有房间,母亲的卧室却设在了楼下。(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