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不亲近曹雄,源于十岁那年的一次“撞见”。
十岁,男孩子还只知道在球场上飞奔和打游戏机,女孩子却已经似懂非懂。
那天夏柔因为感冒没去上学。吃完午饭,她喝了药,睡了一觉。醒过来看到窗外阴天,飘着雪花,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
她觉得喉咙干渴,赤着脚下楼去喝水。
公寓里盘的地暖,大理石的地板暖烘烘的,冬天的时候,她从来不穿鞋,甚至不穿袜子。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像只小猫。
穿过客厅,却看见成婉的的针织开衫掉落在地上。她顺手捡了起来。再抬头,却看见曹雄的黑色制服掉落在成婉的卧房门口。
夏柔呆了一下,下意识的走过去捡了起来。便听见了虚掩的房门里传出来的奇怪的声音……
十岁的女孩傻傻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两件衣服再度掉落到地板上,夏柔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楼梯的。
后来成婉上楼来看她,发现她躺在被窝里,满脸通红,体温很高,还以为她病得严重了。并不知道她和曹雄的男女事被女儿撞见。
夏柔却自此被男人雄壮的律动和女人的纤细手臂藤蔓般缠绕在男人遒劲肩膀上的画面困扰着。终于是懂了,为什么楼上明明还有房间,母亲的卧室却设在了楼下。
自此,曹雄再来过夜的时候,夏柔缩在楼上不下楼。
成婉还嗔过她,也跟曹雄抱怨过女儿不知道为何变得内向起来。
成婉不知道的事,曹雄却是心知肚明的。
他耳聪目明,那时候听到了轻微的异动。后来离开卧室,看到两件衣服都落在门口地板上,问成婉谁在家,才知道夏柔休了病假。
被小女孩撞到这种事,曹雄也是尴尬,没跟成婉说破。
从那之后,那孩子见着他躲在成婉身后,垂着头不说话,他也是没办法。
夏柔其实并不是讨厌曹雄。
七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父亲无情的抛弃和母亲懦弱的寻死,都烙印在她心头。
那时候救了母亲的是曹雄。后来安置他们的也是曹雄。
她心里隐约有点明白,母亲和她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也从来不曾想过。
她甚至一度期望过曹雄能是她的父亲。那男人确实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他有时也会在这边留宿。
他坐在客厅里,含笑看着母亲为他泡茶的画面,也让夏柔觉得静谧美好过。
然而这些美好,在那一次撞见之后,揭开了朦胧的面纱,成人的世界强制性的在她面前展开。
她终于是懂了母亲和曹雄之间的关系,和这安稳生活的来源。
失落是不可避免的,但真正的打击来自于家政阿姨背后的鄙夷。
在小区的庭院里,夏柔偶然听见了自家的家政阿姨和别人家的阿姨闲磕牙。
“我们家那个,给人做情妇的。”
“那男的是个大官儿。”
“说起来,她也三十多岁了,不年轻了,还真行啊!”
“小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私生女。我瞅着跟那当官儿的长的不太像。”
“哈哈哈,那是情妇的孩子啦!”
夏柔年纪还小,听见了也没有勇气冲上去争吵,只能带着羞耻,转身跑掉了。
后来坚持要成婉辞退了那个家政阿姨,却不告诉成婉缘由。成婉很是无奈,但女儿坚持,也听了她的。
成婉的个性,是这样,别人强过她时,她选择听话。在被丈夫无情抛弃后,能遇到曹雄,于成婉着实是一件幸事。
夏柔慢慢的看明白了,她的妈妈像一株菟丝花,即便是给她阳光和土壤,若没了能攀援的乔木,她也无法独活。
而她呢,方方面面看,都与她的妈妈如此相像。于是在进入青春期之后,夏柔陷入了一种恐惧,唯恐自己会成为和成婉一样的女人。
离了别人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青春期的女孩子陷入了一种偏执,拼命的想要与这种形态背离。这种偏执使得她固执、倔强,听不进劝,浑身是刺。
明明没有足够的能力,却一味要强。
每每都想在曹阳面前挣得尊严,却总是摔得狼狈不堪,全靠他来善后……
夏柔在晨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想,真蠢啊……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曹家的兄弟们那样聪明、强悍、有决断的。这世上,是有她这样的愚笨之人存在,又怎么办呢?
怎么努力、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在他们的影子里,活得愈发的自卑。
愈自卑,便愈自尊。如此往复,成了恶性循环。
曹阳对她的那些安排,那些劝她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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