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沐从水中捞起君若的长发,在指尖慢慢缠绕。
长发湿漉漉的,水沿着指尖滑落,落到掌心,留下水痕。
玩了好半晌,司沐才拿起一旁的绢帕,细细地替君若绞着头发。
接下来的两日,司沐都未踏出过房门半步。
第三日的凌晨,司沐感应到什么,他倏的抬头。
屋外的天光被门扉挤得又窄又长,落在他半边脸上,染上淡淡的粉,连带着眼睛都是红的,恍若沾了血,有一种诡谲的阴翳。另一半面容则掩在黯淡里,眸光深沉得可怕,有一种糜烂的郁态。
司沐喃喃道:“鲛珠泪!”
君若的睫毛微微抖动,像蝶儿颤动的翅。
司沐俯下身,缓缓地靠近,挣扎了许久,终是没有碰到她,只轻吻了她轻颤的睫,放柔了声音:“君若,等我,好不好?”
君若没有回答他,司沐起身离开。
房门阖上的那一刻,君若悠悠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小片月白的袍角,染了红。
不多时,扶桑推门进来。
“你醒了?”房中传来扶桑惊喜的声音。
司沐脚步一滞,回头望一眼,迈步离开了,将满心的欢喜和惦念,暂时抛在了身后。
君若一醒来,便瞧见了自己。
池中央有一水台,与水面平齐,她就躺在水台中,水台正上方有一面玉镜,照出了她的模样。
“这是哪里?”君若许久未开口了,声音有些哑。
扶桑捧着外衣站在一侧:“这里是沧墟,女帝朝暮救了你。”
是朝暮啊!
此时的君若不是天佑国的乞儿,也不是穹苍宫的星君,她历经七七四十九次轮回,重拾记忆,北淢的君若归来。
君若的眸子却黯了黯,淮洲......洛芷......北淢......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终究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被淮洲和朝暮保护得极好的君若了。
今日是长留尊主的寿诞,传闻长留尊主自幼修习长生道,无人知其真实年岁,但听闻他于鲛皇涟漪和蛟龙君泽叛乱时有功,便知他少说也活了几千年。以一介凡人之躯,却可长留人间,所以被尊称为长留尊主。
穹苍界之乱平息后,长留尊主自闭于休与山,苦修长生道,未再踏出长留山一步。
但架不住盛名在外,休与山下求道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只可惜,连山门在哪儿都摸不到。
长留尊主虽潜心修道、不问世事,但也有例外,那便是每年生辰会寻一名有缘人上山,收为关门弟子。
在他眼里众生平等,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机会均等,全凭一个缘字。是以,便有无数醉心此道的人在山下结庐苦修。
幸运儿毕竟少数,多数人到死都未曾等到,白驹过隙,草庐中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但这一回,却有些不同。一个月前,休与山中便有消息传出,长留尊主于长生之道大成,届时会大开山门,讲习长生一道。
是以,这一回,休与山下更是人流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