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一日,朝暮被淮洲拘在屋里坐禅吐纳,感受着水流的形状。突然,窗外的水流激荡了一下,顿了几秒,又激荡了一下。
朝暮偷摸着去看父皇,淮洲躺在软榻上,阖眼小憩。
朝暮偷偷地汇聚灵力,牵引着水流探去,水流化成一尾小鱼的模样,慢慢靠近淮洲。
淮洲许是睡熟,并无反应,朝暮蹑手蹑脚着,偷摸溜了出去。
朝暮出去后,淮洲睁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无奈的笑。
淮洲来到窗下,君若不知从何处搬了张躺椅,翘着脚一副安闲的模样,见到朝暮,君若眸子亮了亮:“朝暮,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你喊我吗?”朝暮挨着坐在地上,背靠着躺椅。
君若被拆穿了还在嘴硬:“我没有,我在这里玩儿呢。”
“行吧,那我走了。”朝暮说走就走,半分也不拖沓。
“欸......”朝暮走得没影了,君若撇撇嘴,随手揪了根水草,塞在嘴里叼着。
朝暮回来后,淮洲还在睡,他回了原位继续调息。不一会儿,窗外水流又开始规律地震荡。
朝暮又如法炮制,确定淮洲还睡着,走到窗边。
窗户半开着,刚好从底下可以看到君若,她嘴里叼着根水草,说话时,水草也跟着晃:“我就叫叫你,你走吧。”
“君若,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朝暮从窗口探出手来,抚了抚君若的发顶。
君若粲然一笑,弯弯的新月里是粼粼的光。
朝暮收回手,回了座位却无心修炼。
外人总说君若没个定性,古灵精怪是她,少年老成是她,吊儿郎当是她,多愁善感也是她,哪有人有那么多副面孔啊,不过是没有安全感,套上一层又一层的画皮。
小的时候,君若总是不厌其烦地同他讲他名字的由来以及他们的约定。等他再大些,君若便日日问询:“朝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有一次,朝暮存心逗她,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君若一整日都跟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鹦鹉似的问个不停。
吃饭时守在桌边问,洗澡时隔着屏风问,睡觉时扒着床沿问......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正想着呢,窗台上有声响,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随着水流轻轻地晃,花茎末端,有一只白嫩嫩的手。
朝暮勾唇,含着浅浅的笑意,他又一次走到窗边。
君若扒着窗檐,仰头冲他笑,面庞稚嫩,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这一笑,颊边鼓鼓囊囊的,煞是可爱。
鲛人百年成人,朝暮已初具成人模样,瞧上去有十七八。只这君若,因先天不足,长得极慢,明明快两百多岁,看着却是十四五的模样,性子也是极跳脱的,爱玩爱闹,没个定性。
朝暮从君若手里接过花,落了窗。
幸亏君若爪子缩得快,不然怕是要被夹住。
“坏蛋朝暮。”君若气极,将躺椅上的花儿扫到地上,花儿散了一地。
君若想,枉费她摘了许多花,挑了一朵长得最讨喜的送他。这小孩子呀,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朝暮把花儿藏进衣襟,轻声喊淮洲:“父皇。”
淮洲初时无应答,朝暮喊了几声,淮洲这才闭着眼,囫囵着“嗯”了一声。
朝暮继续说:“父皇,我有事出去一下。”
淮洲挥了挥手,翻了个身,背对着朝暮,又沉沉睡去的模样。
殊不知,淮洲却在腹诽,走走走,不然还得配合着你们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