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此事也是震怒不已, 当初上奏表功时,他还多有褒奖,觉得吴源能涤清贼寇, 护得一方太平,是个好官。
没想到他为了立功,竟然不惜杀害无辜百姓, 他得了朝廷表彰, 升官厚赏,数百条性命俱丧, 这等恶官岂能轻饶。
他平素虽待臣下宽和, 但也不是没有底线, 在看过董云的折子后, 皇帝当即下旨, 严查此案, 如有遇阻扰, 以同罪论处。
镇武侯府,
“父亲,你一定要救我。”一锦衣中年男子涕流满面跪在堂前。
老侯爷唐兄面色沉沉, 今日朝堂上不光是大理寺, 连御史台也参前三品同知吴源杀良冒功,草菅人命。吴源在军中时曾是他的部属, 昔日到泸州任知州还有他引荐之功。
如今被曝出这等重罪,皇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令大理寺严查到底, 其他人不得阻扰求情,明显就是对他说的。
受这无故牵连,老侯爷本就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一回府就被亲儿子拽着他的袍角哭求。
唐桐虽非他的正室夫人所出,但也是他比较喜爱的庶子。
知道此事严重性的唐雄沉声喝道,“你说,你和那吴源有什么关系。”
唐桐自从听闻吴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就心慌了,谁能想到两年前的案子竟然还能被翻出来重审。吴源不是一向精明的么,心慌意乱语无伦次下,唐桐哭求道,“要是不救吴源,他会把儿子也说出来的。”
听到这话,唐雄一惊,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震怒道,“你难道也做了为领功杀害百姓的事?”
他唐家一家四代满门忠烈,要是出了这等不肖子孙,那就是有辱家门名声尽毁。
见老侯爷欲杀人的目光,唐桐连忙摇头发毒誓道自己绝没有参与吴源杀良冒功的事。
要是这事,就是老侯爷也保不住他,还会逐他出家门。
再说了,他是镇武侯之子,有爵位有官职,何须为了那点功勋杀人。
听他发誓否认,唐雄心下稍安,又坐了回去,但此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这儿子就是没有杀良冒功,可能也没做什么好事。
唐桐嗫嚅道,“儿子我就是和吴源做了一些生意。”
唐雄皱了皱眉,“什么生意?”
唐桐微微心虚,“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生意,是吴源穿针引线的,儿子只是给他开了个方便。”
————
自朝政结束后,韩瑾瑜就有些隐隐不安,今日朝堂上最大的事可能莫过于两年前的除寇案被大理寺推翻重审。
他听闻时也不免心惊,泸州知州竟胆大妄为至此,也难怪惹得陛下震怒。镇武侯脸色不好,也只是因为这吴源是他曾经的军中部属,引荐上任知州。
一件涉及三品大员的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却给韩瑾瑜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韩瑾瑜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二十多年来,他犹如天助的直觉帮了他许多。
要是什么朝堂争斗,士林沉浮,韩瑾瑜也还应付得来。
可惜他对大理寺办案一无所知,也没什么交情。究竟会是如何走向,他也无法把握。
韩瑾瑜除了命人私下关注这案子,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
在离关外仅有三里之远的石门,
“这可真是抓到了一条大鱼啊。”萧函感叹又不得冷笑道,
大理寺还在找到吴源的账本,而萧函则从那烧掉纸张上字迹线索上开始查,
撇开是镇武侯庶出第四子,唐桐还有个身份,是石门粮道官。
买卖钱粮甚至其他重要物资,还是送往关外,无异于通敌。
唐桐仍然声称不知道吴源做的是什么买卖,他这里也只是吴源打通的一处关节。
但就算如此,也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唐桐希望老侯爷能保住吴源的性命,这样至少他就不用担心被吴源招出来了。
老侯爷也没那么好糊弄,因为一句话就帮忙捞人,唐桐说不知道,他就直接让人去查,边关还有不少他的亲信,最后查到的就是,有人无意中见过,那些货物里有稻壳。
大宁边境十几年都秋毫无犯,概因过去打得狠了,那些外族也需要休养生息,繁衍人口和粮食。
唐桐一直心惊胆战着,被揭露开来也是瑟瑟发抖,“父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啊,父亲,你要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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