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京营（求收藏、求推荐）

bsp;   茅元仪神色一动，俯身行了一礼：“张将军英武！若我大明将士皆如张将军这般，建虏又岂敢肆虐辽东。”

    说完，茅元仪又向其余众将说道：“那除了张将军，各位大人就回去上表请辞吧。”

    朱由检看着茅元仪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将军向自己走过来，等两人到了自己面前停下。

    茅元仪先开口说：“殿下，除了五军营张宇泽张游击外，其余各将都愿上表请辞。张游击愿听命调去辽西，为陛下复辽土破建虏。”

    朱由检不由得看向了茅元仪身边的张宇泽，没想到京营中还有这样的人。

    朱由检对张宇泽点了点头：“张将军想复辽土杀建虏也不需定要去辽西边军，陛下命我整饬京营，就是为了练出精兵为复辽而战。”

    张宇泽的脸涨得通红，向着朱由检行礼：“某今年二月入京营时，家父曾对小子说，我家世受皇恩，即便为陛下为朝廷马革裹尸，小子也不会皱下眉头。京营中是有很多将官胆小如鼠，只知欺压下属，而不知操练为何物。但小子从军以来，属下三个千户共计两千八百四十二人，三日一练从不间断，殿下可检阅之！”

    朱由检向前一步将张宇泽从地上搀扶起来：“张将军父亲是……”

    “我父亲乃惠安伯，名讳上庆下臻。”

    朱由检想了下：“原来是彭城侯之后，张将军英武过人，定不会让先祖专美于前。”

    接着，朱由检对茅元仪言道：“止生，今日我们在京营中和大家一起用午膳。午膳之后，我们按戚少保选兵之法，挑选士卒。”

    张宇泽看着朱由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殿下，现下大校场中有四万多士卒，京营恐怕没办法一下子准备那么多人的吃食。况且……这个……”

    “况且什么？”朱由检好奇的问。

    “京营向来每天只有两顿，早上一顿稀的，晚上一顿干的，是……是不管午饭的。小人麾下士卒，操练那日的午膳，是小人……”

    朱由检点了下头：“张将军放心，本王早有准备。今日来京营之时，陛下已经让御膳房准备了五万人的吃食，现在估计快到大校场门口了。止生，你和王统领、张游击一起，安排京营伙兵做一下就好。”

    茅元仪行了个礼，带着张宇泽下了检阅台，又派人去叫了神机营统领王承恩。三人让各营伙夫就在大校场中准备起来。

    不消片刻，大校场外就来了一大队的牛车，车上驼着一石石粮食、白菜和豕肉（注1），尚膳监掌印太监郑邵亲自带着数十个小太监押着这队粮食来了京营。

    郑邵一进大校场大门，就快步跑到检阅台上，向朱由检请安：“信王殿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奴婢这次总计送来了两百石大米、两万五千斤白菜、一万斤豕肉，足够这些大头兵吃了。”

    朱由检把郑邵扶了起来：“今日辛苦郑大监了，这些总共花费了多少银子？”

    郑绍此人原本是在神宫监任掌司，与刘若愚交好，一直不得魏忠贤重用。此次魏忠贤倒台，受刘若愚在天启跟前举荐，当了这个尚膳监掌印太监。

    此人深知陛下现在对外朝内廷贪腐之习深恶痛绝，也知信王深得陛下信任。当了这个尚膳监掌印太监之后，刘若愚就提点过他千万不要在尚膳监捞银子，现在每个月南衙锦衣卫和司礼监都会将京城物价报于陛下。

    郑绍满脸肉疼地禀告道：“大米现在市价一石一两二钱，白菜一斤三文钱，豕肉一斤七分银子，今日一天就差不多花费了一千两银子。”心里想着皇上可真是大方，给这些大头兵吃这么多肉。

    朱由检心里默默算了下，按这样吃法就算以后可以给士兵供应点猪内脏什么略微节省一些。但每天六七百两银子的伙食估计还是要的，那四万士兵每年光伙食就要二百万两。再算上陛下准备给京营战兵每人每月二两军饷，每年就要上百万两，这还不算马匹的草料和军械军衣。

    两人在台子上说着话，下面已经开始烧火做饭，菜就是一大锅豕肉炖白菜。茅元仪命人从车上卸下了一百石大米、一万斤白、五千斤豕肉开始做起了饭。这些京营士卒别说豕肉，每天在军营中就没吃饱过。这次看到这么多的豕肉，马上就起了骚动。王承恩、张宇泽等人连忙带着自己的亲兵上去，对着围观起哄争抢的士卒一顿鞭子，情况才略微稳定下来。

    士卒按照每队十人，由伙夫拿着队里的大铁锅先煮饭。饭煮完将米饭盛在士卒自己的饭碗里，又倒入水，将切好的猪肉放入锅子中煮。快煮熟的时候，又将白菜也放了进去一起煮。

    朱由检突然想起来，对身边的锦衣卫千户韩济说：“下去告诉他们，豕肉一定要煮熟。如发现没煮熟的豕肉，抽伙夫二十鞭。”

    韩济领命带着锦衣卫下去，准备每队每队告知那些伙夫。

    王承恩凑上来对朱由检说：“殿下，奴婢身边给您带着午膳，要不您也用膳吧。”

    朱由检横了身边这个太监一眼：“本王在军营中，当与众将士同食同寝。你把带来的吃食扔了。”

    王承恩急道：“这哪行啊。殿下，您哪能同这些……”

    “自己掌嘴十下！抽完把带来的吃食扔到大校场门口去。”

    王承恩一呆，站起身来开始啪啪啪的抽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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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五军营小旗丁招，带着自己手下九个大头兵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饭碗已经开始吃起了米饭。

    丁招从爷爷辈开始就是军户，今年别看才二十，入京营已经三四年了。手下那几个兵，也是同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

    本来京营军饷每月一两二钱银子，可他从没拿满过。最多也就能拿到五六钱，还经常被拖欠。不但拿不满军饷，经常还要带着兄弟们去给参将、游击等当官的家里干活种地。

    今天一早被喊道大校场集合，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吃又吃不饱，还他妈要集合操练。结果到了大校场，发现今天来检阅的居然是信王千岁。

    之后他就看到了让他开心的一幕，五军营统领吴自勉被信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被锦衣卫带走了！！吴自勉这王八蛋，没少让他们这些小兵做活。家中上万亩良田，每到收割的日子，都得去帮着割麦子。

    本来以为吴自勉被抓走已经够开心的了，没想到还有更让他开心的事，今天居然有肉吃！！！

    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看着锅里滚着的豕肉煮白菜。此时身边同村的李狗蛋推了下自己的肩膀。

    “丁哥，你看台子上在干啥。”

    丁招抬头往台子上一瞧，就看到信王身边一个太监在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啪啪啪抽的还挺响的。抽完从身后拿着一个食盒，往大校场门口跑去。到了之后，哗啦一声，把食盒里的菜都倒地上。

    丁招想这是搞哪出啊。没过多久锅子里的豕肉炖白菜已经熟了，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拿着个白白净净的瓷碗，跑到台下。三两步就到了自己一伙面前，对着伙夫说道。

    “来，盛一碗。”

    伙夫上去准备接过碗来盛。

    小太监手一缩：“你手都没洗，别碰这个碗。我端着，你盛里面就好。”

    伙夫忙用勺子勺了一大勺豕肉炖白菜过去。就看到小太监双手端着这碗豕肉炖白菜，往台子上走去。台子上已经有太监抬来了桌椅，就看到信王千岁坐在桌子后，手里端着一碗和他们一样的白米饭。小太监将这碗豕肉炖白菜轻轻放在桌上，信王就开始吃了起了。

    丁招和身边其他几队离检阅台近的士卒直接看傻了眼，信王千岁和他们吃一个锅里煮的！！！

    朱由检坐在台子上当着所有京营将士，把自己面前的米饭和豕肉炖白菜一扫而光之后，又让锦衣卫去通知神机营统领王承恩、五军营游击张宇泽等人半个时辰之后，分队列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