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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丽君摇摇头,跟她进去以后打量着屋里没人:“家里人都不在?”
“嗯,都出去了。”姚红娟还是挺会来事的,随手从保温壶里给她冲了一碗红糖水递过来。
严丽君半是错愕,半是失落的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她现在回娘家,已经变成了客人,不再是主人了。
喝了水,严丽君也不多待,指着自己带过来的皮箱跟姚红娟说:“这是之前借人家的皮箱,我带回来了,你跟爸妈说一声。”
姚红娟没想到严丽君连结婚用的皮箱都是借别人的,瞬间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点点头。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人血馒头了,突然感觉自己做的太过分,把人家都逼到这一步了,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你放着吧!我知道了。”
严丽君径直走进自己从前住的屋子里收拾东西,她从今天起要去住宿舍,娘家恐怕是住不得啦。
没想到自己熟悉的屋里已经大变样了,属于她的东西被打包在一起堆在角落里。
炕上堆满了一些贴着喜字的杂物。
看来这个家是一天也容不下她了,呵呵。
姚红娟赶紧跟进来解释:“这是我娘家陪送的嫁妆,还有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房间里放不下,就先放在这里的。
大姐,你回来住的话,我收拾收拾给你腾地方?”
越解释严丽君越难受,索性眼不见为净,一把拎起属于自己的包裹就走。
想想也真是可悲,她待了十多二十年的家,现在不属于她了,处处都充满陌生。
“不用你腾地方,该我给你们腾地方才是。”心像漏风似的,拔凉拔凉。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姚红娟追出来:“大姐,你不住家里吗?这是带着行李要去哪啊?”
婆婆回来知道又该发作了。
“我住宿舍去,给你们腾地方,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弟媳有心机着,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呢。
姚红娟确实是故意的,她把自己的嫁妆堆在严丽君床上,又把她的东西打包放在地上,就是为了逼她离开严家。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大姑姐长期住在自己家里,一方面是吃喝花用亲人之间不好明算,他们就吃亏。
另一方面,长期住一起矛盾也多。
她担心有严丽君在,婆婆一看到她,就想起彩礼的事情,这一篇就翻不过去了。
严丽君主动走人最好了。
姚红娟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一副不舍的样子:“大姐,你这就把我想的太坏了,我巴不得你回来住呢!爸妈也能高兴点。
外面哪有自己家里舒服,你还是回家来住吧。”
严丽君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你少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谁不知道谁?我走了给你腾地方,你巴不得呢。”严丽君见她还在演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出来了。
这时候,严母突然回来了。
她早上出门去跟人糊火柴盒挣俩钱,今天货不多,一会就弄完回来了。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大闺女。
平时天天在身边晃,突然这么久不见,其实还怪想她的,但想起许家人的事,她又高兴不起来。
严母板着脸问:“怎么!舍得回来了?这大包小包的,是要搬家不成?”
女儿回门那天没回来,她等了一天,生怕她在老许家吃亏,结果她这么久才回来,一回来就收拾东西出门,严母不高兴了。
严丽君也是个犟的。
“我给你们一家人腾地方,免得耽误你们相亲相爱,反正我从来都是多余的!”她也正在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和你爸怕许家人为难你,硬是逼着你弟媳妇儿把缝纫机给你送回去了。
回门那天在家里等你一天,不见人影。
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
“如果不是我婆婆上门来闹,你们会送回来吗?早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去许家,经历了什么吗?老许家的人逼着我去把东西要回来,还要打我!
所有人都像看猴子一样看稀奇,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农村人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把女儿的彩礼全部给儿子留下娶媳妇儿,我这辈子,毁了!毁了!
闹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回门?你们关心过我的死活吗?”严丽君委屈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
“…”
严母不说话了,她知道女儿说的是事实,没脸再狡辩什么。
严丽君也不是真的想对她诉苦的,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有些东西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以后她会自己扛。
说完她擦干眼泪提起自己的东西就出了门。
严母也默默流泪,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妮儿!妈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行,别这样戳妈的心窝子,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仇怨。”
严丽君狠狠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