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生的眉头却是拧紧了。
现在的他并不开心。
门外来接风的是顾清风和杜振东,两个人的脸色皆是凝重,如同寒霜密布。
沈潮生注视着他们两个。
赶忙问。
“贺尧和陈白呢?!”
“……”顾清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楚痛,别开眼去,缄默不语。
“贺尧陈白呢?!”沈潮生嗓音拔高了几度。
杜振东叹了口气。
“陈白还好好的,贺尧他,牺牲了。”
猜到这个事实的沈潮生双腿一软,高大的身躯跌在地上,浑身没有了力气。
贺尧。
贺尧……
念着贺尧的名字,沈潮生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泪流满面。
替我照顾好小白。
一字一句,都是贺尧的深情。
而他沈潮生,要永远欠着这个叫贺尧的人了。
*
江家书房,很安静。
书桌上摆着一束鲜艳的橙玫瑰,是言念今早给江北渊插的,江北渊很喜欢。
此刻江北渊自己在跟自己下棋,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新乐趣。
他衣袖半卷,姿态悠闲很是清幽,两指之间夹着一枚“象”,在考虑要放哪。
“爸,姐夫已经无罪出来了。”江三儿敲门进来了,站在他面前说道。
江北渊嗯了一声。
没抬头,正如没感到意外。
“那个叫贺尧的,举报他父亲了是不是?现在的新局长换成谁了?”
“爸,你没看今早的新闻吗?”
“没看。怎么?”江北渊长眉一挑,不解看过去。
江三儿嗓音痛苦:“贺尧和贺治腾,同归于尽了。”
吧嗒。
那枚“象”自江北渊指尖落下,掉在棋盘上,偏偏落在河的位置。
落子,代表阵亡,一败涂地。
江北渊皱了长眉,“怎么回事?贺治腾还能把他亲儿子杀了?”
“不,是贺尧主动的。贺尧让陈白拿着录音的证据去举报贺治腾,自己点了炸药,仓库爆炸,他和贺治腾两个人命丧火海,尸骨未全。”
江三儿说着说着,眼底蒙上了湿气,他拳头捏紧了。
他眼神复杂注视着江北渊。
“我一开始,就不认同爸的这种做法,如果换做是我,爸忽然告诉我,现在的妈不是亲妈,爸杀了我亲妈,我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三儿。”
“……”江三儿转身走了。
江北渊的那句对不起被关门的声音吞没了。
*
贺尧最爱他奶奶了。
他想不通的时候,就喜欢来奶奶这,和奶奶说话。
贺尧的墓也建在他奶奶的旁边,上面写的名字是:贺尧。
他叫贺尧啊。
永远叫贺尧啊。
跪了一天的陈白一下下捶打着墓碑,手背血肉模糊,“你回来!贺尧你给老子回来!”
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
墓碑上的男孩,笑起来唇红齿白,他眉眼狭长,一双好看的琉璃目,瞧着总是狡黠又机灵的样子,如同一只狐狸。
他永远处在这27岁的年纪。
他是个海归。
原本回来要做经理的,阴差阳错做了沈潮生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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