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知争不过她,却还是觉得你一个人很孤寂。就算不被我孙思雨,也会被旁人趁虚而入。”孙思雨凝视着他,目光中极尽关怀。
天微微泛白。
陈仓之战,控弦庄辛苦了近半个月的部署,竹篮打水一场空。
激战过后,回到那空阔无人的第一战场,王淮、柳峻也如黄鹤去昨夜一样,看见了后院遍地都是枯藤萎枝。
心情沉重的同时,柳峻下意识地去砍这些碍眼的植物,若非它们,林阡或许已经落在他手。王淮则触碰着那段被自己发威毁坏的石柱,轻声叹了口气,不时以手捂心,他清楚得很,与自己两败俱伤的厉风行、李君前,实力都已经直追自己,林阡麾下,竟然有这许多绝顶高手……
“惊动了南前十、控弦庄、名捕门三大组织、十几位高手,竟然还扑空……”黄鹤去叹了口气。
“黄鹤去,据说你很早便已到场,为何直到我赶赴之时,你都没有动手围剿?”柳峻冷冷转过头来,如是发问。
黄鹤去一怔,蓦地想起了那个一直怀疑他有反骨的小王爷,还未及答话,柳峻便冷笑一声:“近来南前十本该都在费心寻找小王爷,你之所以最早到场,是因为不想去找小王爷,不愿他回来吧。”
“柳大人尽心尽力去找小王爷,为何却也接踵而至呢?”王淮问道,柳峻面色一变,黄鹤去淡然一笑。
“王淮,怎么?还没有资格进到我南前十,就已经盯住了第二的位置?”柳峻冷笑问,众所周知,东方雨在六月的川东之战遭到塑影门重创,因为年迈原因久久不能痊愈,金南第二的位置岌岌可危。王淮虽然身份不如他尊贵,武功却一定可以跟柳峻、黄鹤去平分秋色,甚至在他们之上。
“小人之心!”王淮大怒,“谁稀罕你南前十?徒有虚名!逢林阡就败!”
“你说什么!”柳峻亦面目狰狞。
视线范围内,损坏的假山水池旁,唐飞灵一改昨夜的疯疯癫癫,正在对镜梳妆。作为名捕门高手之一的她,虽已四十多岁,记忆却还停在二十岁,丈夫抛弃她的年纪。这唐飞灵,正是唐永陵的嫡亲妹妹,厉风行的至亲姨母,然而早在十几岁,就因为破坏家规被逐出唐门。为了谁破坏家规?不正是为了她的丈夫。
园子的另一侧,孟令醒还在给秦毓等人检查伤势:“秦大爷,以后不要乐善好施了……浪费了王爷这么多银子,你得给他补上啊!”
“滚!我的银子,还不是王爷赏的?!”秦毓气冲冲大骂。
两军交战,战败的那一方,不管会分为多少立场,气氛总是不和谐得很……
“奇了怪了,敏儿怎么还不来会合?林阡都已经跑了,还守在驿站那里干什么!”秦毓纳闷不已。
王淮忽然一怔:“适才你们说,天骄徐辕也出现过?但先前情报之中,徐辕并不曾与林阡一同前来……”黄鹤去心念一动:“难道说,林阡还有其余的兵马?他最主要的战场,并不是在这里!”对视一眼,不禁都是面如土色。
自得知林阡于中途提前出击,虽然控弦庄兵力大多都没有作动,可所有高手全都被调集到此地,夜战至此,激烈凶险,人人都想把林阡抓住所以心里眼里只有这个旅店,谁还记得,本该由王淮和秦敏所领的那一路企图把林阡等人一网打尽的控弦庄奸细,还大规模聚集在最先设定的驿站里?!
“糟了……”适才还在不和的一干人等,不约而同慌张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秦毓、王淮、黄鹤去、柳峻、孟令醒等人急匆匆赶到那驿站之时,这群蓄势已久枕戈待发的控弦庄奸细,已经被林阡清理得干干净净!
看得出,昨夜这里的战斗同样犬牙交错,金宋双方,生生把这寻常小镇夷为战场!
备战了半个多月的这场仗,主动权其实一早就没在过金人手上!
就是天黑之后的酉时发生的,林阡的计划,从来没有改变!银月窥探到的时间是对的,地点也很迎合王淮。
可是——
“怎会这样……”秦毓瘫坐在地。
再没什么,比这更羞耻。
说要在金国境内剿灭林阡带来的宋匪,却被林阡带来的宋匪剿灭在金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