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废墟和工事带去无尽火焰,仿佛流动着的地狱之火!每次德军用燃烧弹空袭后,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喷香气味!
不过,今天列伊捷尔似乎闻到了另一种喷香刺鼻的味道,他坚信自己的鼻子没有出毛病,在火药味、燃烧味、硝烟味、腐臭味中准确地辨识了出来。
“那是什么味道。”
“是德国人在用野战厨房诱惑我们的士兵……”方面军政委苏赛科夫的眼眶已完全凹陷了下去,一张脸上的颧骨突出,浑身半点血色也没有,说几句话就要喘口气,要不就是抱起水杯猛喝水,似乎想用这种办法来掩饰一阵阵袭来的饥饿感。
“哦……”列伊捷尔点点头表示懂了,野战厨房是什么东西他太清楚了,内战时期这个招数就屡试不爽,没想到现在对面又使出这一招,看来是个“老革命”了。
“昨天又跑了多少?”
“300多个……里面还有个中校。”苏赛科夫压低声音说道,“按照您的吩咐,部队没追出去太远,放枪也是意思意思。”
“只要不带走武器就行。”
围困的时间一天天拉长,在俄罗斯解放军广播攻势、厨房攻势连番夹击之下,每天都有绝望的士兵偷偷逃跑。一开始政治部和蓝帽子还试图抓人,等后来明白被抓回来要就地枪决时,逃兵们干脆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投奔过去。内务部队靠威望、手段已镇不住铤而走险的士兵们了,而且,在布良斯克方面军里他们毕竟是少数,面对态度暧昧的上级,他们也无能为力。
苏赛科夫问道:“您觉得咱们还有希望么?”
列伊捷尔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为什么不搭乘飞机走呢?”
“您不是也没走?”
“我放不下这些孩子们……他们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而遭到这样的厄运。”
“我何尝又不是呢?”苏赛科夫叹了口气,“况且,您以为我回莫斯科能躲过内务部?巴格拉米扬已经回莫斯科了,现在正接受调查,他还有朱可夫保他,说不定脱层皮还能过关,我们……只有萨哈罗夫这个笨蛋以为他能侥幸逃脱。”
两人口中的萨哈罗夫正是布良斯克方面军的参谋长,前两天秘密搭乘飞机离开了包围圈,同行的还有一批中高级军官,但斯大林点名要求的方面军司令员和政委去都以部队重要为由放弃了这个逃离包围圈的机会。
两人话说到一半,有人进来附在列伊捷尔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后者眉头一扬,“带进来吧。”
“司令员同志、政委同志。”来人先被解除了眼睛上的黑布,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对列伊捷尔和苏赛科夫敬礼,“我是谈判代表科诺诺夫。”
“我知道你,你是弗拉索夫手下头号悍将,打仗很有一手,叛国更有一手,战俘营很多士兵都是听了你的宣传加入伪军的。”
“司令员同志,我这是和您学的。”
“和我?”
科诺诺夫点点头:“我听说您曾是沙皇军队的上校,然后才效忠布尔什维克的,直到镇压水兵叛乱后才获重用。”
苏赛科夫皱起眉头,列伊捷尔摇着头道:“那不一样,沙皇也好,列宁也好,都是我们俄罗斯人,是自己人。”
“我们可以就这件事好好谈谈。”
“你没资格和我谈,你才是个师长,我是方面军司令员。”
“您觉得谁有资格和您谈。”
“你们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是谁?”
“东方集团军群司令官是魏克斯元帅。”
“那好,去换魏克斯来。”
“这不可能。”科诺诺夫苦笑道,“您不要难为我了。”
“呵呵,这充分说明你们只是德国人的一条狗……”列伊捷尔大笑着说道,“好吧,德国人怕死,有不怕死的俄国人么?”
“您的意思是?”
“让弗拉索夫来吧,看在他当过方面军副司令员的份上,我认为他勉强有资格和我对话。”
“我会将您的意见转达到位的。”科诺诺夫干脆利落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