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盛产番籽,其花曰番葵。迎阳而生,形似金乌,色黄。
散落在山中的野葵,总是盛满儿时回忆。它的果实曾喂饱过山灵、山鸟、和饥饿中的孩子。
盛夏,北荒的天像被谁用火把点着了,热得要命。空气中不断蒸腾的苦艾和松脂的气息,使夏蝉琐碎的鸣声渐渐凄厉而悠长。而完颜舒丞却快乐地笑着。
葵城白天的街巷还是比较繁华热闹的。除了城主府旧邸!那里早已成为一处废墟,方圆十里一片死寂,连流民乞儿都不去涉足。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据说,当初城主府扩建,因打生桩冲了岁神,被降罚瘟疫,城主府上下300余口,半月之内死伤殆尽,只余一在‘幽焱圣墟’学艺的少主幸免于难。
完颜舒丞呆呆的立在城主府旧邸残垣外,脸上挂着呆呆傻傻的笑。昔日最繁华的所在,如今周围已成百里荒地,野草比人还高。曾经受庇于其下的一切,都随着它的毁灭一朝坍塌,不复存在。只有当年府衙打上的半人高的封禁地桩之上,还爬满了诡异的白色花藤,可上面黑白两色的骷髅警示木牌也早已腐朽不堪。一切,只余一片死寂,虫鸣都是奢侈。
“你在哪?”完颜舒丞嘴角含着笑,目光空洞,双手机械的抓扯着身前的枯藤野草。
‘咔咔,吱,嘎。’
前方城主府斑驳残破的大门忽然毫无预兆的打开了。寂静之中,这声音格外清晰悠长,仿佛延伸到了无尽远处。
好像被什么附身一般,完颜舒丞毫不费力的踹倒了一根封禁地桩,踏过绘着黑白两色骷髅的警示木牌,向着百丈外的大门急急奔去。对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无视。没有任何灵力修为的他,每踏一步都有几丈距离,看似走的很慢,但百丈远的距离,他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
‘咔’
一声轻响。完颜舒丞进去后,大门又轻轻的关上了。仿佛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簌簌,簌簌。”
残败的府院荒草中之中忽然有一些不宜察觉的动静,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发出窸窸窣窣危险的信号。
完颜舒丞却如提线木偶般依然往前走着。依然无视眼前一切。
前面应该是曾经的月华园。如今已荒芜成一堆堆的瓦砾。那淹没在荒草丛中精雕细琢的断壁残垣,就像没有支架的躯体,倒伏在尘土之中。
园子中心,一颗巨树枯死了,一截灰黑色的东西倒挂在那棵巨树的一根枝桠上。巨树旁,被荒草遮没的青石板路的缝隙里,一缕黑色的头发贴着地面慢慢飘出。
“完颜哥哥,你怎么才来?”
对面的巨树上传来了一阵银铃似的声音。
完颜舒丞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在巨树枝丫上侧身靠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的手指上把玩着一只‘夜流萤’,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水底深处浓密的水草,在阳光下摇曳生辉。堪堪遮住了面向他的大半张脸。少女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袖口处隐隐透出一角金丝秀的图腾。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完颜舒丞看着少女,痴痴的走了过去。
谁也没有看见,青石板路上的头发已经越来越长,越来越多,直至,渐渐以老树为中心,聚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将他们团团淹没。
一阵微风刮过,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寂静的废墟内里有童谣渺渺响起: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北荒、葵城。
“听说了吗?完颜家的小世子完颜舒丞,一夜之间,变成‘黄人’了!现在已经被押到‘掌律司’了。”
“听说了吗?完颜家的小世子完颜舒丞,一夜之间,变成‘黄人’了!现在已经被押到‘掌律司’了。”
“听说了吗?完颜家的小世子完颜舒丞,一夜之间,变成‘黄人’了!现在已经被押到‘掌律司’了。”
一向热闹繁华的葵城城内,一则爆炸性的消息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完颜家现在可是三柱国之首,平时连将军府都要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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