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就是那些嘴里的主子?他怎么知道我嫁进了王府?隐娘拼命回想,自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王,王爷?”隐娘怯生生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哼!没想到悭帝居然派一个庶女来探我的底,也太小瞧我了吧。”风晟霁说着,剑刃又深入了隐娘脖子几分,殷红的血液顺着脖颈向下,滑落在那件素色常衣上。
隐娘看着自己血,反而平静了下来,“王爷多虑了,在下从未见过悭帝。”
风晟霁没有理会她。
隐娘笑了笑,“我虽然没见过悭帝,但此番进王府,确是为了调查王爷密谋篡位一事。”
终于,风晟霁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隐娘继续说道,“我已于前日送书给家父,言明王爷确有谋反之心,但是还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王爷此时杀我,只能说给了悭帝一个理由,一个能把王爷治罪的理由。”
风晟霁眯缝起双眼,站在他对面的隐娘,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愠怒。
终于,风晟霁收回了剑,没有对隐娘下杀手。隐娘平静地拿出手绢,捂住了颈上的伤口,“请问王爷,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放你走?”风晟霁看着隐娘,发出轻笑,仿佛她说了天大笑话的一样。
“当然,王爷也可以把我囚禁于此。只是我同家父约定,若是三天没有收到书信,便可进王府要人。而帮我传递书信之人,我也向其嘱咐,若不是我亲手交予的信,皆不可送去王宅。”
风晟霁收敛了怒气,“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把和我密谋的人的名单交给你父亲?”
“王爷说笑了。我一介女子,此番进府,打探消息,不过是听从父母之命。现在事情暴露,我只想保命,还望王爷成全。”
“好一个只想保命的一介女子。”风晟霁测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走吧。”
隐娘没有动,而是跪在了风晟霁面前,“王爷欲成大事,邬大学士不得不除。”
风晟霁没有说话,但隐娘看见他握剑的手慢慢收紧。
“邬大学士已生退意,此时不向悭帝告密,不过是畏惧悭帝会因此降罪于他。如果悭帝稍加安抚,承诺免其谋反之罪,他必将此间种种全盘托出。”
“那你有什么方法,可以除去一个当朝大学士,而不被悭帝怀疑、降罪?”
“在下若真有办法,王爷是否可以让我稍微多活几天?”
风晟霁轻笑一声,先隐娘一步,走回了密室。隐娘见状,长舒一口气,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跟着进了密室。里面烛光仍在,但已人去楼空。
隐娘借好烛光,便把密室的蜡烛熄灭。摸索着出了密室。
等她走到外边的时候,月已高悬,柔和轻盈的月光,像一层薄雾,笼罩着这个世界。隐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一座假山,旁边则是一汪清池,池中莲花朵朵,借着月色,竟有了菱叶萦波荷飐风的意境。
隐娘在池边停留了片刻,然后举着蜡烛、捂着伤口、拖着残腿,凭着推测,真让她找到了回西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