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株树梢炸响冒出一团烟雾。
这些烟雾中出现十二道身影,皆是一个空翻横空飞跃数丈落地,按六丁六甲方位,把钟七团团围住。
这十二人各戴六丁六甲的神将面具,一身杏黄色短衫,头上缠绕符巾,各执刀,剑,鞭,环,杖,幡,旗,锏,勾等兵刃朝钟七杀来。
钟七把心一横,也持黎杖迎上,这一厢十二般兵器打来,钟七按杖法套路只挡了一招,左肩上就挨一鞭。
虎眼金鞭力重,咔嚓一声,左肩一片麻木,肩胛骨折断,钟七还没从剧烈疼痛中缓过劲儿来,四下寒芒一片,尽是些丫丫叉叉的兵器杀来。
不得已钟七用脚一勾,地上沉沙飞起,播土杨尘,这沙烟飞散,六丁六甲纷纷掩面,钟七才能得机抽身躲过。
沙尘过后,诸人又持鞭锏杀来,这一回钟七是再也不敢相信武术套路了,用套路打实战,简直是找虐,当即运内家劲力,低喝一声,轮起黎杖,只凭感觉经验乱打。
黄符幡,虎眼鞭,麻麻摆列,青铜剑,四明钩,密树排阵,十二人喊杀连连,钟七是各种阴手层出不穷,踢裆,插眼,撩阴杖完全不讲武德,一时间竟然一个打十个,占了个平手。
原来这武术也分类,寻常扎马步,走花桩,打沙袋,只能算炼法,打熬气血,强身健体,增长力气,于实战只是略有增益。
翻筋斗,打旋子,练习招式,武术套路等,叫做演法,演法与法教显法一般,都是演戏给人看的,就是把套路招式炼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打。
以上两类武艺炼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实战,反而是见招拆招,犹如流水一般,能随环境变化无常,或是阴招,阴手这些,才能实战,此类就是打法。
钟七本身功力不错,只是实战经验少,用套路去打,自然失了先手,如今他凭感觉去打,反而扳回劣势。
来往数合之后,钟七挑软柿子捏,见那持符幡的力士武艺平平,兵器垃圾,便凭借自身力气,迎面一杖打断黄符幡。
那持幡的力士还没反应过来,钟七心下一狠,直接一杖打在他脑袋上,黎杖犹如铁锤砸下,“哐嘡”一声,打得那力士脑浆迸裂,无头尸首扑跌倒地,立时了账一人。
其余十一人对同伴儿惨状视如不见,依旧红着眼朝钟七杀来,倒是一旁观看的张绍阳见此,面色一变,急忙也抽出宝剑一柄,围杀而来。
刚打死一人,不想这压力反而更大,十二力士武艺平平,差钟七远矣,只是钟七实战经验太少,才相持不下。
而那张绍阳武艺尚在钟七之上,在加上十一个喽啰,直杀得钟七叫苦不迭,不过三十余合,钟七身上就添了七八道伤口。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钟七越战越弱,杀得筋骨酥软,渐渐无力之时,一道禅音犹如洪钟大吕远远传来: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佛门清静之地,不得杀生…”这声音传遍数里,带起枫叶杉树一阵晃动。
诸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番僧手持锡杖,跨坐白象缓缓走来,钟七见了这番僧面色一喜,这不是宝象大和尚么。
“那里来的野和尚,别以为骑着个怪兽,就敢来管我道门的闲事儿…”张绍阳见这和尚骑着怪兽过来救场,不由面色一变,直接挥手一道飞道打去。
飞刀拖着火光,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转眼之间飞过十余丈,直朝宝象胸口飞来,宝象禅师面露慈悲之色,竟然不躲不闪,任由飞刀打在胸口。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众人大跌眼镜,只见那刀刃打在宝象胸口,却只划破僧衣,带出一溜火星,转而就被弹落地上,轰轰一声烟火射,却连皮都没划破。
张绍阳一副哗了狗的神色,大声惊叫道:“刀枪不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番僧,竟然有如此高的神打法力?”
“阿弥陀佛,神打法力?呵…呵,那不过是你们中原道人糊弄愚夫的旁门戏法儿,贫僧此法叫天竺金刚菩提,乃瑜伽之正宗武学,可不是你们那请神附身,唬鬼骗人的戏法儿…”禅师骑白象上,朝张绍阳轻笑解释道。
张绍阳见此,朝钟七与宝象二人瞟了一眼,面露冷色道:“今日本座身体不适,先放你二人一马”
“撤…”张绍阳说罢,与身后十一力士,齐齐扔下一颗鸡蛋,鸡蛋落地炸响,也窜起烟花,云雾。
钟七身上挂彩,也不敢去追,片刻后云雾散去,这八卦教十二以借云雾遮盖,从数梢跳走,不知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