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妃瞧见徽嘉愣神,以为是被打击到了,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安慰道:“你父皇还没下最后的决定,母妃不会让你受苦的。”
徽嘉闻言摇摇头,想想这点担当自己还是有的,“生在皇家,享受了荣华富贵与万人敬仰,还是要......做点造福百姓的事......“
懿贵妃一急,慌忙间大吼道:“这不一样!”
徽嘉长到十三岁,从来没见过懿贵妃如此失态的样子,不像一个端庄大气、雍容华贵的后宫掌舵者,倒更是像普通人家的母亲在跟自己不听话的子女讨价还价。
徽嘉心知再如何商量,也不能改变最终结果。她也完全能体谅父皇母妃的心情,父皇为民,母妃为女,本不冲突,奈何她是公主。
“母妃觉得有何不一样,换成皇姐和亲,母妃就能好受许多是吗,可是女儿不会!皇姐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了,女儿只要一想到皇姐为了自己远嫁就会觉得愧疚!”
懿贵妃这时竟然有些后悔把徽嘉教成这样,只能无力的坐在木椅上,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徽嘉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母妃好生休息,女儿会去了解这事的,无论结果如何,都请母妃不要难过,矝?和徽嘉都是您的女儿。”
徽嘉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点镇定几乎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毕竟这事其他人还不知道。
回到无早宫她便瘫到了榻上,眼睛无神的盯着房顶,从心从灵不明原因,但也不敢打扰公主。
就在她们要退出去的时候,徽嘉突然喊了声:“慢着。”
从心从灵双双停下脚步,静听吩咐。
“帮我准备一套男装和两个侍卫,明天随我出宫。”
两位侍女一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妥之意,这分明不合规矩,只是当二人想要进言时,瞧见公主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好压住心急,放轻脚步退出寝殿。
次日一大早,徽嘉先是跟着采买的宫女出了皇宫大门,之后再绾好头发,换上提前准备的普通男子衣服,直接去了使臣停留的驿站。
驿站门口立着几个身姿笔挺的侍卫,徽嘉刚走到门口,侍卫便用剑挡住了去路。
徽嘉身后的侍卫一看也要动手,倒是徽嘉拦住了,告诉其通传三皇子,说有位周姓男子找他。
侍卫也许不知道,但池修肯定知道,周是国姓,他初来周国,与其他人皆不熟悉,能来找他的周姓男子自然会说皇室中人。
不过很不巧的是,侍卫说三皇子出去了,至于去哪了他们无可奉告,也不知道。
徽嘉无法,想着池国人也不能在京都乱逛,只好去街上碰碰运气,但是转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一天下来事情没办多少,人倒是够累的。徽嘉没用晚膳便想休息,主子休息了,无早宫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徽嘉睡得迷迷糊糊时,才不过戌时末,诡异的是寝殿突然亮了起来,细看的话还有一个人影。
那人倒没想过多的隐藏自己,因为他没有穿刺客统一的黑色夜行衣,倒是一身象牙白的长衫,衣上绣着墨绿的翠竹,行走间仿佛风吹竹林,竹竿轻晃,隐约还有竹叶在沙沙作响。
似乎是觉察到室内还有不熟悉的人存在,徽嘉猛然展开双眼惊坐起来,果然,不失所望的看见小几前坐着个人。
徽嘉低头扫过自己的着装,还算得体,掀开薄被,还是披上了外杉。
这才坐到了那人对面,也不在乎孤男寡女的受人议论,主要还是觉得那人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夜入闺房,还是当朝最受宠公主的闺房。
“公主倒是矜持,一点不犹豫的坐了下来。”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了人的心情。
“您夜入皇宫,都不怕被人当做刺客,本公主又有何所怕的。”
徽嘉提了桌上的小壶斟茶,这是从心泡的菊花茶,用了山庄运进宫的泉水,怕她晚上口渴备下的。此时喝着正算甘甜。
徽嘉也不吝啬的给对面人递了一杯,那也接得也快,徽嘉忍不住道:“您也不怕有毒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