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疯长,无人打理,反而在成片的平原荒野上,有不少兵在巡逻。
一左一右泾渭分明,几人互看一眼,面色沉重。
顾尚书下了山坡,找了个老农打听了一下。
“老爷,夫人,那老农说对面这样已有半月有余,说是有什么江洋大盗逃窜到了此地,所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只有官兵巡逻。”
这话连白晏黎都不信,都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这些田地这么荒下去,百姓们今年怕是一点收成都没有了。
什么江洋大盗能有这么大排场,值得用这样的代价?
而且此地土地干燥,根本不是受灾的地方。
几人试探着下了山坡往南洲境内走,果然立马遭到了驱赶。
那些士兵嘴上不干不净,手上也想推推搡搡,就差直接抻胳膊拽腿把他们撇回去了。
这可不像仅仅因为一场洪灾,反倒有了几分要画地为王的意思……
可是光一个南洲郡守,能有这样的胆子?
顾尚书和罗鹰怕白扇有危险,纷纷请求她回宫,之后再派人来暗中调查。
但白扇等不及,这来来回回的,黄瓜菜都凉了,这可不是一块地的事,这地上还是子民万千,生灵无数,每耽误一天可能就有无数人死去。
她坐在林中的石头上,说什么也不同意,顾尚书又来老一套,抱着白扇的腿说什么不撒开。
而罗鹰就单腿跪地执武将礼,一脸誓死不屈的模样。
言言倒是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白晏黎好奇的跑到他旁边。
“阿父,你怎么不去劝阿母?”
言言眼睛都没睁,“劝有何用,你阿母是不会被劝动的,南洲她势在必行。”
“可如果南洲真生了反心,就凭借我们几个人和那点随行的金甲卫,阿母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又如何,她的子民还在虎口里,她就不会跑,更何况……”言言说着睁开眼睛,眼中的骄傲之色满到要溢出来,“更何况,你阿母不是羊,她是龙。”
白晏黎闻言恍惚了一下,是啊,她不单单是肆意妄为害了他父妃的人,也不是轻松的坐在权力顶峰,她身上还负担着整个国家,还扛着最大的责任与压力。
而回想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他不得不承认她做的很好。
白晏黎忽然发现自己一向怨恨的母皇,其实自己也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一路他一直在发现她的新面孔,而他那单纯的记恨,也慢慢的掺杂进了太多的东西……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晏黎望着还在纠缠的君臣三人,有些迷茫。
而白扇也被磨的快要崩溃了,她猛的站起来,“你们要是还没完没了,我就唱歌唱死你们再进南洲!”
顾尚书:……
罗鹰:……
两人对视一眼,罗鹰利落的起身,探路去了,顾尚书也抹点了脸上的泪,老实的上了马车。
“走吧,出发吧。”
比起皇上唱死她们再进南洲,还是有她们保护着好一些吧?
而本应该高兴了的白扇,在她们利落的答应后,心里忽然有些不是味……
怎么感觉自己又被侮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