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断开,他又想起祁烬当日劝他写下罪己诏时说的话。
说好要救他出去,可是现在呢,祁烬出征前,甚至都没有到皇庭别苑与他这个父皇辞行!
砰!
手中玉杯被砸了出去,碎瓷声在静谧的园林中格外清脆悦耳。
“父皇这是怎么了?”
左倾颜穿着尊贵不失俏丽的宫装,缓步朝他走来。
绣鞋踩过脆瓷,发出细碎的裂响。
“怎么是你?”见到她,皇帝的内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压抑着无尽的怒火和暴躁。
左倾颜敛衽行礼,从容不迫,“战事紧急,殿下匆忙离京,临走时吩咐儿媳,隔三差五别忘了过来看望父皇,给您诊平安脉。”
祁天威闻言冷嗤,“朕有杭太医令,何须你来诊脉。”
左倾颜脸色波澜不惊,“殿下说了,若是父皇身体无恙,可与母后商议,请父皇回宫,亲自照顾。”
祁天威倏地抬眼,难掩错愣惊喜。
“你要接朕回宫?”
“若父皇身体合适,自然可以回宫。”左倾颜朝一旁的侍女瞥了一眼。
皇帝眯眼,会意道,“太子妃替朕诊脉,你们几个都出去。”
几人相视一眼,脸上有些迟疑。
皇帝当即变脸,“怎么,朕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
“奴婢不敢。”几个慌忙退出。
满园静寂。
皇帝看向左倾颜,“说吧,要怎么样才肯帮朕回宫。”
他只是病了,不是傻了,左倾颜提一嘴,他就知道,这事儿有条件。
“父皇英明。”
左倾颜目光慢悠悠扫过周围的林木翠竹,最后落在那台七弦古琴上。
“父皇在皇庭别苑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啊。”
卸去了谦卑恭谨,左倾颜眸子里蕴着疏冷,嘲讽。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必要继续在他面前演戏。
祁天威眉峰微蹙,压抑心底涌起的不悦。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慕青。
还没来得及问慕青被他们藏到哪里,左倾颜已经走到古琴前,抚过木琴,纤尘不染,
“看来这皇庭别苑的婢女,倒也是多才多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近,七皇子没少在父皇面前露脸吧?”
祁天威眉心一跳,故作镇定,“谈儿来看朕有何不妥?”
杭春山跟他说的那些话,难道这么快传到左倾颜的耳里?
杭春山说祁谈年纪小,容易把控,立祁谈为储君,他还有机会可以重掌朝政。可若等祁烬击退顾千殇,威名远扬,腾出手来收拾朝堂的时候,他再想要换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盯着左倾颜,目露不悦,“你们过河拆桥把朕扔在这不闻不问,还不让谈儿来尽孝不成!?”
这皇庭别苑大都是杭家的人,他不信左倾颜一个女流之辈,还能把手伸得那么长。
“父皇多虑了,儿媳已是太子妃,岂会跟一个十岁的稚童争宠。”
祁天威对七皇子这么敏感,就越是证明,其中另有蹊跷。
不过,眼前还不宜打草惊蛇就对了。
祁天威眼色极度不耐,整个人越发暴躁。
他阴沉着脸,“到底要如何才肯接朕回宫,你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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