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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倾颜见她神色寂寥,哑着声音宽慰道,“不过皇上说了,剩下的两个侧妃之位不会多加干涉,你若……”
“我呸!”杭雪柔双眸含愠瞪着她。
“侧妃?你当本小姐是有多贱,上赶着给人做妾?”
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左倾颜忍不住扬唇,几次接触下来,这位杭二小姐的性子倒是颇对她的胃口。
杭雪柔却一针见血戳破她,“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左倾颜实在不想听到与祁烬相关的任何事,翻了个白眼问,“那你到底来不来?”
杭雪柔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也正了神色道,“若是在北境也就罢了,可如今我人在天陵,出门总是顶着杭二小姐的光环,母亲本就急着给我议亲,又岂会同意我去医馆抛头露面。”
“可你若按照你母亲的意愿嫁人生子困于内宅,那这十年所学岂不是……”
看着她黯然的眼神,左倾颜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看得出来,杭雪柔不仅医术高明,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行医救人。
可她的顾虑也是事实。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女子做什么都比男子更加艰难,尤其她们出身名门,外出行医就更难了。
“所以,你是不想让你母亲主宰你的婚事,才在宫宴里四处宣称你与烬王关系非同一般,想借他的恶名挡桃花?”
被说中心事,杭雪柔红了脸,却还死鸭子嘴硬,“若非要从天陵高门显贵中挑一个,那我自是要挑最好的嫁。”
说着,忍不住冷哼一声,“祁烬平日里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今日倒好,皇帝说要赐婚,他竟也没有拒绝?枉我还高看他几眼,真是白瞎了这双眼睛!”
左倾颜没理会杭雪柔的抱怨,头靠着晃动的车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不由浮现叶轻马车里看见的那支银钗。
这些日子以来,她偶尔会恍惚地猜想,那夜为她解催情药的人会不会就是祁烬……
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妄想。
叶轻。
想起当时叶轻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惨然一笑。
万万没有想到,那夜救她的人会是叶轻。
即使他喝醉了酒,亦不可能全然忘记那夜的事。
所以,叶轻收着那支银钗到底想干什么,他接近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为何她总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
林染风见左倾颜出宫,本想上前搭话,却见尉迟律扶着林诩风随之而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左倾颜上了杭家的马车。
不过一会儿,林锦也沉着脸走出来。父子三人驱车回到林府,一路无言。
一入府,林染风还没来得及细问宫内情况,就被林锦遣退回房。
看着两人进了书房,林染风若有所思,朝端坐在寝室安然绣花的女子招了招手。
“碧芯,你过来。”
碧芯原是沈氏房里的婢女,沈氏走后,他见碧芯可怜孤苦可怜,长相又颇有几分肖似左倾颜,便收了她做通房。
碧芯关了门,乖巧上前,“二公子有何吩咐。”
“你从前在大哥院里做事,跟他院里那些人可还熟悉?”
“倒是有几个相熟的,二公子是想……”
林染风附在她耳际轻声低语,碧芯颔首,怯生生道,“奴婢待会就去找他们打听打听。”
见她耳际泛红,怯弱得像只兔子,林染风心间一软,抬手将人揽入怀中,“别怕,打听事情的时候别露了怯,那些人最是贪婪,多给些银钱便是。”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