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灰色纯棉的运动服,一派闲散的姿态站在那里,眼神从半空洒下来,在苏暖心里茵出了一大片阴影。
他的性格很奇怪,外表越是云淡风轻,内里就越是风起云涌,再典型不过的表里不一。
从他刚才那句询问就能听出来,他现在很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苏暖却笑了,抬起头,礼貌的朝他微微鞠了个躬:“二叔,好久不见。”
就快有一个月了吧。
楼上那人听闻,原本渐渐旺盛的火势就跟被泼了一桶油般,噌的一下从心里烧到了大脑。看着消失在院中的娇小身影,他把杯子往窗台重重一放,不顾溅到手上的热烫,大步冲去了楼梯口,却没了那人的影子。
他真是…真是够了!他大步迈了下去,问厅里保洁的佣人:“她呢?”
保洁佣人一头雾水。
“苏暖!我问苏暖,她哪儿去了?”
他真是气的够了,压不住音调,有些高。佣人被他吓的一抖,战战兢兢指了指樱华林方向的楼梯:“小、小小姐去了如意厅…”
她话还没说完,这家暴脾气昭著的二少爷就已经风一阵的大步跑了,留下一个满目森寒的背影…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中央温控是不是调的太低了啊…
如意厅里,老爷子正爽朗的大笑,“那小外甥真是那么说的?”
“是呀,他说因为自己乐于助人,从幼儿园就被妈妈说像他舅舅,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借给隔壁女同学一个橡皮而已。”
“那小杨有什么反应?”
“全程都一脸的囧,就这样。”她怕老爷子不知道那个表情,就亲自在脸上师范,捏着眉毛扯成了一个囧。然后也忍不住笑:“他后来怕小外甥再语出惊人,连水都不好敢喝,就怕呛到。”
“他这小外甥都把他看成负面榜样了啊?”
苏暖点点头:“可不是么,搞的杨万里都不敢批评他,缺点全是跟他学的,结果夸也没夸到自己身上,人家优点随爸妈。”
老爷子很是开怀笑了一会儿,一门之隔的苏景渊生生被隔绝在了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之外,一时间,他感觉心湖一派莫名的寒凉。
她过的很好。
为什么他又觉得不满意?
她跟杨万里…他心思一顿,就敲了敲门:“爸,让他们给我车保养一下吧。”
苏暖立时站起来,恭恭敬敬道:“二叔。”又说“苏伯伯您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
苏景渊理也没理她,径直走过去坐到老爷子旁边的沙发:“改天,我带她来见见您吧。”
门口那道临出的身影一顿,再看她已经笑容清浅的出了门。
那笑容如此刺眼。
苏老爷子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一笑:“算了吧,结婚是你的事儿,我老了,不跟你们折腾,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跟你选的人,都别来我眼前晃悠就算孝顺了。”他拿过拐杖,拄着站起来“小暖这孩子挺好,死前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也别整天往这勿念庄跑了,引起什么风言风语不好。”
“嫁谁?”苏景渊噌的站起来:“嫁给杨万里?我不同意!”
老爷子回头狠狠瞪着他:“你不同意?你哪儿来的不同意?”他作势举起拐杖,终究没有真的落下,只是凶声道“把你的自以为是给我收起来!你现在管不着她!”
苏景渊咬咬牙:“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