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摄政王府,晴暖便一直陪在风澜清的左右。风澜清的精神虽比刚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但意志仍有些消沉。晴暖适时的鼓励着他,告诉他一定不能自我放弃。
静悠也日日过来探望风澜清,她甜甜地喊他“爹爹”,每一声都融化着他的心。静悠很是懂事,她时常拿着自己写的字让风澜清评阅。风澜清看着女儿日益精进的字体,想着就欣慰不已。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从晴暖那儿得知,静悠小小年纪就给自己起了字。他有些好奇,但晴暖却拒绝再多透露只言片语。于是,风澜清待静悠又一次来探望之时,便好奇地问了她。
“悠悠,听说你给自己取了字?”风澜清的后背倚靠在软枕上,眼里满是慈爱。
“是呢,我风静悠在五岁时便给自己取字为松青,号沧澜居士。”静悠得意洋洋的看着风澜清,满脸的自豪。
风澜清的脸上满是无法抑制的笑容,他终于得到了女儿的承认。女儿竟然称自己为风静悠。她冠了他的姓氏,她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女儿。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静悠的字和号与他的喜好是如此相似。他对白雪压顶的青松有特别的情感,静悠便取了“松青”二字。他的院名叫松沧阁,他的名字里有“澜”这一个字,她便号沧澜居士。
风澜清忽然伸出了手,好想抱抱眼前的女孩子。静悠见他如此动作,立马顺从地轻轻扑到了他的怀里去。然后,静悠很自然地伸出了小手,紧紧地环绕着风澜清那坚实的后背。她闭着眼睛,第一次感受着来自父亲的温暖。原来这温暖是那样的令人贪念和踏实。
风澜清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内心一阵感慨,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晴暖,为了静悠。
是夜,当晴暖躺在他身旁时,他第一次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暖儿,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晴暖任由那只依旧冰凉的手握住,内心有些酸涩。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的女儿在未和我谋面时,便和我的心意是如此的想通。”风澜清侧头深情地望着她,温柔而缱绻。
“你都猜到啦?”晴暖有些气闷,心想着这人的心思怎的如此细腻。她的确是故意透露给他的,她就是想让他知道他那宝贝女儿的字和号后能够开心一点儿。
风澜清看着略微嘟嘴的晴暖觉着甚是可爱,这段时间他看到了她的坚韧,也看到了她的倔强,还鲜少看见她这般的小女儿情态。
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继续握住她的手,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晴暖看着已沉沉睡去的风澜清更是气闷,怎的这人都这般状况了还不老实。她就不应该给他“无意间”透露出静悠的事情,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的离去,转眼便已是初夏。那映日的荷花、脆嫩的荷叶在耀眼的阳光中交相辉映。
林老在医仙谷里夜以继日的查阅着古书,配制着祛除寒气的药方。因邡铭熙的照应,林老配好的药物在最短的时日内便被送往了摄政王府。风澜清在用下第三服药后,便惊喜地发现来自体内的寒气减轻了一些。晴暖和静悠都很激动,而他也开始对未来有了信心。
此时,风澜清也开始处理起朝政来。他回到东明都四月有余了,太后一直都很体谅他,没有催促他辅佐皇帝侄儿。可他的内心其实是不安的,他并没有忘记五弟的嘱托。但由于他的身体仍然畏寒,他便让人将明日的奏折都搬到了床边。林老的药让他的双手能长时间的暴露在外而不觉冰寒,至少,他现在可以靠在床上批阅奏折了。
林老的药方在不断完善,且通过邡铭熙的人把配好的草药持续不断的送了过来。风澜清因朝政繁忙常常会耽搁服药,晴暖见他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便日日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把药尽数服下。
一年后,当静悠已满七岁时,风澜清终于可以脱掉厚重的大氅,和晴暖在夏日的星空下漫步庭院了。虽然他依旧裹着几件秋日的长袍,但比之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暖儿,有你真好。”风澜清牵着晴暖的手悠闲地走在花园的小径上,那深情的眸子熠熠生辉。
“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干嘛。”晴暖有些羞涩,故意躲着他的眼睛。
风澜清岂能让她如愿,伸出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她。而晴暖略微挣扎了下,便顺从地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
皎白的月光静静的洒在两人的身上,微风轻轻吹过,花园的叶子轻柔的为他们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