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悠是被府尹夫人的仆妇给牵着走到大堂上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晴暖,见娘亲表情严肃,赶紧低下了头。
“静悠给大人请安。”她直直地跪了下去,神情恭敬。
“小孩儿,这人你到底认识不?”莫府尹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风澜清。
静悠看了看风澜清,又望了眼根本就不看自己的娘亲,知晓这次是把祸闯大了,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般,“回大人,静悠识得这人。”
“他是你什么人?”
“回大人,那人是静悠的爹。”静悠其实很不想承认,可她也听到了娘亲方才所说的话,她知道必须和娘亲保持一致才行。
“那你之前为何要撒谎?”莫府尹盯着静悠,面露不悦。
静悠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那是因为他说要带娘亲和静悠回京城,静悠不想离开这里,杭城才是静悠的家乡。”
她抽泣着,眼泪越掉越凶。
“所以静悠才说他是要拐走小孩的坏人,静悠希望大人把他给抓起来,这样静悠便可以和娘亲留在这里了。”
静悠说完,重重地给坐在高堂之上的莫府尹磕了个头,“府尹大人,静悠知错了。静悠不应该撒谎,还请您使劲儿的责罚。”
莫府尹本来很不高兴,这一家人浪费了他如此宝贵的时间,可当他听到静悠那句“使劲儿的责罚”时,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转过来说说另外的两人。
“江氏,你这孩子应好生管教,若下次再有类似之事发生,本官定严惩不贷。”
“是,民妇谢过大人。民妇回去后定会严加教养。”晴暖朝着莫府尹恭敬的磕了个头。
风澜清见晴暖又给那府尹磕头很是心疼,他赶忙伸出手想去拽她起身。可那手还未完全展开,便又被晴暖恶狠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至于你嘛……”莫府尹的眼神扫过风澜清不安分的手,见他还是直挺挺地站着,心中顿时又恼怒了起来。
“来人,将这人给……”
“老爷!”府尹大人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莫府尹气愤地转过头,他不明白家里这蠢妇何时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在公堂之上对他大呼小叫。
可府尹夫人却一点儿都没有被莫府尹那杀人的眼神给唬住,她躲在一旁的侧门,焦急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需借一步说话。
莫府尹本不想搭理,但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还是极不情愿地退到了侧屋。
“说!到底什么事儿,非得现在叫爷过来!”莫府尹怒火冲天,只恨不得把这女人禁足。
府尹夫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拿出了一张盖有红印的宣纸。她把头凑到莫府尹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儿。很快,莫府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那人是摄政王?”莫府尹显然有些不能接受。
“哎呀,老爷您不是见过摄政王吗?您再仔细对比对比。”
“蠢货,爷我上次进京述职,只远远地见过摄政王一眼,怎么可能还记得!”莫府尹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恨恨地看着那咋咋呼呼的婆娘。
“不管那人是不是,他定是得罪不得的。他就是没给您下跪而已,又没犯什么罪,您还不赶紧放了他。”这次是换做莫夫人想撬开自家老爷的榆木脑袋,伸手进去可劲儿地搅一搅。
其实,这莫夫人也是才知晓风澜清的身份。她因挂念静悠,便在后堂旁听着。可就在自家老爷准备严惩那堂中站着的男人时,一个纸团儿呼的就飞到了她的怀中。她狐疑地展开它,发现那纸上只写了‘堂上贵人’这四个字,而在那字的边儿上还被盖上了一枚红印儿。她仔细地认了认,差点儿惊叫出声。
“天呐!老爷您之前还叫衙役打过那人的腿!”莫夫人用手帕惊恐地捂住了嘴,浑身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莫府尹一听,冷汗瞬间如瀑布般倾落。他低声咒骂着身旁这个一惊一乍的女人,默默思索了一番,心中已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