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9 初夏谣

在人群里曲曲弯弯地穿梭，把她带到僻静的楼梯口。“我们到负一楼吃吧，我想起来里边有很多好吃的。”

    “你猛地拉着我就走，把我吓一跳。”夕佳含笑嗔怪道。

    “那边人太多了，不能久留。”东杨边说着边往里走，“班长，这里可以吃小火锅。”

    “人多怎么了？怕别人看见我们俩？”夕佳撇撇嘴，“中午一块儿吃饭的男生女生太多了，不能拉着一对就说是谈恋爱。杨炳跟姜湄被抓是因为他俩单独去没人的地方。”

    “不是这个意思，班长。”东杨仍是笑眯眯的，“我是怕一会儿那些人都来负一楼了，我们还要排队。”

    “谁信你，嘴里没个实话。”夕佳拿手甩一下东杨的胳膊，转过头假装生气。

    “班长，是我表达能力不好。我下次把话说清楚。”说话间，二人已来到窗口前。东杨站在摆出来的菜样前，含笑拍拍夕佳的肩膀，“你来点菜吧。”

    “明天中午我们还吃这一家的土豆粉吧？”方子姝把擦过嘴的纸巾在手里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低头对身边的姜湄说。

    “好啊，就是挺好吃的。”姜湄披上校服外套。“外面好晒啊。”

    “今天的太阳太毒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分校校园中央空荡荡的水泥地上，天地间明晃晃一片。

    两人走在蜿蜿蜒蜒的林荫小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些话。小道是回寝室的远路，不见其他人影。偶然间吹过一阵凉凉的风，蔫蔫垂下的树叶便欣喜地晃动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来。

    “好凉快啊。”姜湄伸开双臂，随着风晃晃荡荡地转了个圈，又用手划着路边的灌木丛，跌跌撞撞地朝前走。

    子姝跟上姜湄的醉步，把她搂在怀里随着她一同摇摇晃晃。

    “那不是你们寝室的人吗？”走近寝室，子姝指一指不远处树荫下的两个人影。

    “是啊。是白茵茵。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姜湄回答。

    茵茵站在香椿树下，被风和叶揉碎了的阳光亮亮闪闪地洒在她的面庞。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卡在树干上的树皮。

    她把树皮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

    “香椿树的树皮会自动脱落。”胡承德站在一旁解释道。

    “就像蜕皮一样自己掉下来吗……”茵茵抬眼望着承德。

    “是这样。”

    “这个树皮好好看啊……”茵茵把它举到承德眼前，歪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和他同看。“你看它的纹理，有种沧桑的感觉……”

    “分校好多好吃的。”蒋夕佳大大咧咧坐在床上，往嘴里塞着甘梅薯条。“我今天吃了负一楼的火锅，虾滑很不错。”

    “负一楼的虾滑！记住了！”茵茵手里攥着干树皮笑盈盈地走进来，她把树皮放在桌上。

    “刚刚姜湄说一楼最左边的土豆粉也可以。”周婷然笑着说，“记在小本本上叫我家老铁去吃。”

    “一楼的大盘鸡也好吃。”夕佳补充道，“你这几天正好跟陈阳好好开发一下分校食堂，还有白茵茵跟胡承德一块儿……”

    “我总是买很多种东西，每个都尝一口然后扔给胡承德吃。”白茵茵笑着说。

    “我也是。”婷然也笑起来，“男生都吃不胖，陈阳成天嘴不闲着还是瘦。”

    “你们这些有对象的就尽情享受吧。白茵茵跟胡承德、周婷然跟陈阳、蒋夕佳跟秦东杨、姜湄跟杨炳……陈媛心里还永远住着学习……”程枫叹口气，“就我成天跟孟夏相依为命。”

    “呸，谁跟你相依为命。”孟夏跟她斗起嘴来。

    “你换手机了？”婷然问向正和承德聊天的茵茵。

    “这个吗？”茵茵猛地抬起头，“这周我妈死活不让我带手机，我急得不行。都已经快出小区了，我忽然想起来胡承德有个旧手机放在学校里。我赶紧回家，把我手机的卡扣下来拿着就跑。”

    茵茵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绘声绘色地说起她手中攥着手机卡跑上车的场景。

    “这个就是胡承德的旧手机，我又能跟他随时联系了。”茵茵柔和轻快的声音像极了这个情意暗涌的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