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将柳飞花的尸体就扔在这里不管或是干脆销毁掉。
那样一来不是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
二来反倒会显得自己心虚。
所以慕九思忱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向大师兄贺宸禀告此事。
贺宸的朱漆二层小楼,就在前面不远之处。
慕九记得刚才来的时候,小楼里似乎还是一团漆黑。
但现在已明亮了起来,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点燃的灯火。
正打算前往。
蓦然间。
“等一等,站住!”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雄浑的男性嗓音。
霍然转身,慕九就看到。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的青年男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持一只细长木棒前面挑着白布罩子的灯笼,正大步流星般向自己这边踏步而来。
他的步子迈得极大,每一步都踏得地面上的积水珍珠般四溅。
眼看着相隔还有十几丈之距,竟几步就被他踏了过来。
灯笼一摇一闪,宛若星辰。
斗笠的边沿与蓑衣的下摆处,仍在向下淌着水。
“是三师兄,怎么到这儿来了。”
慕九向来人打招呼。
“哦,原来是九师弟你在这儿啊,我道是谁。”
三师兄景田人生得高头大马,身高恐有九尺往上,说话声音也洪亮得一匹。
人未到声先到,“刚刚我在房间里,听到四师弟的住处传来异响,便冒雨出门查看,结果就发现他房门大开着,屋里也没人。更奇怪的是,他的天花板上,竟然开出了一个大洞。
我心想肯定出什么事了,然后就听到从这个方向传来了话语声,似是有人暴雨天还在室外,就赶过来查看……咦,你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血?你身后躺着的是……”
景田的眼神一向都不太好。
又或许是因为柳飞花又身着黑色夜行衣。
再加上夜里本身光线昏暗。
直到此刻走至近前,他才终于看到。
慕九的衣衫已快要被鲜血浸透。
而柳飞花赫然正躺倒在慕九的身后。
而且。
已经是一个咽喉上插着树枝的死人!
景田当即伸出没有提灯笼的那只手指向柳飞花的尸身,厉声喝问道:
“慕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师弟他怎么死了?”
眼眶深邃的眼睛像两片黑影,又打量了慕九全身上下的血渍半天,面上露出狐疑已极的神情,“看这样子……莫非是你下的毒手?”
不等慕九开口,又自顾自继续道:
“早先我便听说,今日上午在百草堂外,几位师兄弟曾因琐事与你闹得不太愉快,甚至还大打出手,后来才被闻讯赶去的大师兄喝止。没想到,你竟心胸狭小睚眦必报至此,为寻仇夤夜趁雨将四师弟杀害!”
“……”慕九。
“慕九,你如此行径,简直畜生不如!”
“三师兄先别急着开骂。”
身上后来的五处伤口还在淌血不止,先前的三处被封住的穴道的部位也有逐渐快要解封的趋势。
慕九只得紧咬牙关,强行忍受着痛楚,解释道:
“事情并非如同三师兄想象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快说!”
“柳飞花并非我所杀。还有,他是内奸。”
“你说什么?”
“没错,方才我本已拿住了他,正要迫使他说出阴谋与背后主使,谁料想,竟在这时,他却惨遭灭口。”
“哦?”
听到这里。
景田先是沉默着思忱了片刻。
幽深的眼眶里面看不到眼睛,仿若被两片阴影覆盖。
然后,蓦地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语声道:
“你,慕九,难道当我是白痴来戏弄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