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礼数,迟迟不肯向自己行跪拜礼。
大儒面露不悦。
但他自持身份,不屑追究这种事情。
只是心中暗暗记下,待会再做计较。
“肃静。”
“开讲了。”
大儒授课,要么讲解经典,要么阐述自己的观点。
前者需要深厚的儒学功底,后者更要有开宗立派的气魄和能力。
伊川先生是合道境一品。
在天下名儒之中,当然算不上顶尖人物。
但他却极有气魄,从来不议论古圣贤的经典,只宣讲自己的道理。
“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
“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
“存天理,去人欲,而后明理……”
伊川先生在台上口若悬河,儒生们却听得昏昏沉沉,唯有朱紫阳如获至宝般,如饥似渴用心听讲。
范离在伊川先生开讲后不久,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寒月圣主轻声问道。
她察觉到范离脸色不对,想表示一下关心。
“没什么。”范离冷冷道:“不过是腐儒的满嘴荒唐言罢了。”
有那么一瞬间,范离甚至想把伊川先生从讲台上赶下来,然后轰出鹿鸣书院。
“啊?有多荒唐?”寒月圣主惊讶道。
范离眼中闪着寒光。
“大道三千。”
“他却说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
“天道茫茫不可知。”
“他却说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却说存天理,去人欲?”
“以偏概全,用旁门掩正道。自己走上邪路,便也不许他人走正道,着实可恶。”
寒月圣主苦修剑道多年,又是大乘境三品的绝强者。
连她都从未有剑道即一切的想法。
只稍加思索,就明白范离是什么意思了。
“你说的对。”寒月圣主摇摇头。“此人颇为狭隘,更是见识短浅。如此大放厥词,实在是误人子弟。”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
尤其寒月圣主最后那句‘误人子弟’,连台上的伊川先生都能听见。
“谁?”
“竟敢说老夫误人子弟?”
“站出来!”
说着,他伸手一抓,居然手握一柄戒尺。
“刚才是谁胡说八道?速速出来领罚!”朱紫阳也嚷道:“不敬师长,让你尝尝老师戒尺的厉害,这可是地级三品法宝!”
听说戒尺是地级法宝,儒生们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万一被伊川先生怀疑误会呢?
合道境儒修的一尺,凭他们可消受不起!
范离看着眼前场景,却是气笑了。
所谓理不辨不明。
伊川先生却玩屈打成招这一套?
说好的以德服人呢?
怎么变成以武欺人、以势压人?
“是我说的。”范离站起身,冷笑连连。
“你?”
伊川先生闻言皱眉。
他隐约记得,那句‘误人子弟’明明是女人的声音。
但他随即发现,范离身边确实坐着一名女子,便立刻明白了。
“这后生是在逞英雄?”
“也罢,就当是他吧!老夫的戒尺,也不好落在弱女子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