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李贤喝道,他走到门旁看了看外间无人,方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呵斥道:“你疯了吗?这等事也可以乱说的?小心性命不保!”
“兄长,我不知道你怕什么!”李显怒道:“人家都欺到我们门前了,你还畏首畏尾的。你还没看清楚吗?哪有女儿家开府议事,男人却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阿显!”李贤低声道:“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要明白,事情绝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刚刚说玄武门,那我问你,你手下有多少兵马?”
“我府中家奴中光是青壮便有四百余人,加上护卫差不多有六百人,兄长府中也不会比我少,加起来有千余人,王文佐平日里上下朝身边护卫也就两百人上下,我们五六个打一个还不成?”
“你打算拿府中家奴去刺杀王文佐?”李贤一把按住自己的额头,苦笑道:“你怎么说你好呢?这么说吧!这件事情应该还没有和别人说过吧?”
“没有,怎么了?”李显不解的问道。
“那就好!”李贤吐出一口长气:“我今天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情,你今后也永远不要再说了!阿显,我敢和你打赌,如果你现在告诉你王府里的人想要刺杀王文佐,晚饭前就肯定有人会跑到王文佐那儿出首,恐怕还不止一个!”
“兄长的意思是王文佐在我府中安插有细作?”李显大吃一惊。
“有没有细作我不知道,但你府中家奴应该不会蠢到以为凭人多就能打得过王文佐身边那些护卫,那些可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艺、经验、甲仗、弓弩,人家都比你的人强多了!而且北门禁军现在可是护良统领的,只要王文佐身边的护卫坚持一会儿,护良的援兵就会赶到!他们只要不想给你陪葬,就会向王文佐出首告发你!”
“那,那我们兄弟就这么坐以待毙?”李显怒道。
“先等等吧!”李贤道。
“等等,等什么?”李显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兄长康复,也许是皇后那边有了转机!”李贤露出一丝苦笑:“但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谋逆,阿显,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别和王文佐作对,你绝对斗不过他!”
好不容易说服了李显,将其送走之后,李贤长出了一口气。他对于弟弟的冲动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当初自己也做过蠢事,李显还年轻,出生于皇家的他以为事情都那么简单,但事实并非如此。
刘培吉家。
“郎君,你听说了吗?”餐桌旁,刘夫人神秘兮兮的对刘培吉说:“今天长安出了一件大事!”
“我现在每天闭门不出,哪里会知道什么大事小事!”刘培吉懒洋洋的答道,他下巴和两鬓的胡须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修剪了,杂乱的很,眼睛更满是眼屎,看上去有些颓唐。
“呵呵!”刘夫人笑了两声:“你知道吗?长公主受封为镇国公主,允开府,自行征辟僚属,参与政事堂旁听诸相议事了!”
“什么?”刘培吉惊讶的抬起头:“谁,谁开府?”
“长公主呀,还有谁?就是前些日子嫁给王大将军那儿子那个呀!”刘夫人道。
“一个女人家,也能开府,征辟僚属?”
“女人家怎么了!”刘夫人听得不乐意了,反驳道:“她可是天子的亲妹妹,大将军的儿媳妇,开府征辟僚属咋了,参与政事堂旁听诸相议事咋了!”
刘培吉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说?”刘夫人问道。
“开府,自行征辟僚属,参与政事堂旁听诸相议事。这要么是储君,要么是辅政的重臣、宗王!”刘培吉道:“这是为万一做准备呀!”
“万一,什么万一?”
刘培吉看了夫人一眼:“一尸两命,大小不保!”
刘夫人倒吸了口凉气,被丈夫话语中的血腥味吓住了,半响之后方才问道:“这,这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说过了,是万一,毕竟女人家生产,就是过鬼门关,什么都可能发生!”刘培吉道。
刘夫人点了点头,屋内沉默了良久。
“夫人,我们离开长安吧!”刘培吉突然道。
“夫君觉得长安会不安全?”刘夫人已经跟上了丈夫的思路。
“倒也不是不安全,反正为夫我现在已经无官一身轻了!”刘培吉笑道:“摆在我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回乡,要么去河北!”
“河北?”刘夫人旋即明白了过来:“那就去河北吧!说实话,要是真的天下大乱的话,河北比家乡还安全些!”
见夫人表示赞同,刘培吉笑了起来,其实他几天前就已经决定接受王文佐的邀请了,只是想着要如何说服夫人,想不到今天这么容易,不由得打趣道:“看来夫人不担心大将军和我算旧账呀!”
“这种事情担心也没用!”刘夫人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也看明白了,你天天待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一下子就好像老了十几岁,要是让你就这么回乡当富家翁,郎君你非憋屈死不可,与其这样,还不如去王文佐那儿!”
听到夫人这番话,刘培吉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他伸手握住夫人的手,柔声道:“你再等我几年,待我做出一番事业,便与你回乡归隐林泉,过一世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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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高五娘宅。
“狄相公,您请看!”高五娘恭谨的掀开身前的蒙布,现出面前的一个机械,这个机械由摆锤、转轮、发条齿轮组成,机械的上部有一个转盘,转盘的边缘有若干刻度,还有三根针,虽然从外表还看不出其用途,但其精致的外表还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这是——”狄仁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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