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倌儿的变化是成熟,赵丹的变化是颓风。过去认识牛倌儿的要认出他来并不难,但是过去认识赵丹的,大概就是他的家人也很难把这个歪扎着发髻的肮脏地痞和那个志气高扬的少年孩子王联系在一起吧?
但这事只是在牛倌儿脑海里一闪而过,确定了身边已经没有了,他就快了速度,甚至随着路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少,他干脆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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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黑十七说话现在已经很利索了,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样表达自己的兴奋。至于现在为什么兴奋,当然是因为牛倌儿回来了,黑十七的蛇信伸过来,牛倌儿的脸略红,但还是张开嘴让黑十七的蛇信进来,任由他翻搅一番,直到心满了才退出去。
牛倌儿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男人了,即使他离群索居,还是不知道男女欢|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午夜梦回该有的冲动都有了。和黑十七舌头搅和着舌头,他早就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了。可是又一想他是人,自家主人是蛇,不能拿人的感觉去想蛇。所以虽然觉得怪,觉得越来越窘迫,却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有酒!”舔完了牛倌儿,黑十七的舌头开始朝他背后的筐里伸。
这条蛇对于一切口腹之欲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自打两年前,牛倌儿在准备年货的时候一时好奇,买了一小坛酒回来,黑十七自那之后就沉迷于杯中物不可自拔了。并且这个懒得不出洞的家伙,在发现山里的猴子竟然会酿酒后,他把周围大小各种猴子的窝都逛了一圈过来。自那之后山里的猴子立刻开始了一场大搬迁……现在黑十七的势力范围内,是一只猴子都看不见了。
不过黑十七虽然是折腾了猴子,却还是有理智的,从来没动过去凡人那里找酒喝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等着牛倌儿一次次的下山给他买酒。
“不是酒。”牛倌儿赶紧去抓住他的蛇信,“是酒曲。”
“??”黑十七收回了舌头,歪着脑袋,“酒曲不是酒?”
“酒曲是酿酒的,一次次的下山找酒也不是办法,我想在山上给主人酿。”
“这个好!以后就不愁酒喝了!嘶嘶嘶!”
“也不知道成不成,更不知道就算成了能酿出来多少。”和黑十七相反,牛倌儿对杯中物并没有丝毫的喜爱,他喜欢的是茶。不过黑十七喜欢,那牛倌儿就努力去做。
“来来来,快回家。”黑十七赶紧低下脑袋,让牛倌儿爬上来,“一次不成也没事,可以慢慢试,总能酿出来的。”早试一天,就能更早喝上一天的酒。而且,牛倌儿酿出来的酒啊。脑袋上顶着已经爬上来的牛倌儿,黑十七庞大的身体蜿蜒爬行着,他的尾巴尖还不停的拍打着地面。
此时黑十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牛倌儿整个人都浸在酒里的画面,而那酒根本影子都没有,黑是去却仿佛已经尝到了那酒的味道——只要有牛倌儿身上味道的一成美妙,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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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黑十七和牛倌儿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畅享,那边被同伴救回城里的赵丹气得肺都快炸了。
可是打又打不过,找更多的人来吧,他又没那个能耐。他心里翻腾得越来越汹涌的浪涛又不可能让他就此死心。思来想去,他忽然看见了远处天官府的高高耸立的望星台,脑子里头有了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的想法……
天官府的望星台是整个滔城里最高的建筑,几乎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它。天官府也是滔城占地最大的府邸,甚至在天官府的外围还有一圈没有任何建筑物的空白地带。天官,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神仙。
而在滔城的四面,分别都有一座白色的建筑,这些白色的建筑叫除妖监。寻常百姓若是遇到了妖魔鬼怪之事,可以到这里来寻求帮助,除妖监里自会派人铲妖除魔。实际上,除妖监里工作的都是凡人,不过来找他们帮忙的事情也大多是空穴来风,至少几十年了,滔城的除妖监里还没遇到过一件真事。
赵丹就到这里来告状了,说他遇见了个妖怪。而那个妖怪,不用问就是牛倌儿。
来之前赵丹特意洗了个澡,把头发挽好,衣裳也尽量的打理整齐,让自己看起来至少不像是个地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