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奴婢却要惨死,殿下您也要重割一次。”
赢昼闻言,连连点头,噗通一下重新躺回,眼神再次涣散开来,生无可恋……
悄悄紧张问道:“大伴,你瞧瞧,这样到位不到位?要不,我表情再加深点?”
老内监险些喷笑出来,连连道:“到位了,到位了!殿下您可真了得!行了,只要保持这样,旁人必看不出来!
王爷让老奴告诉殿下,一定不能露出马脚来。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往后哇,您可好自为之吧。”
……
务本坊,李相府。
李光地奄奄一息,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窗前的大太监,含糊不清道:“啊?你……你说什么?”
大太监小心的观察着李光地,躬身靠近些,一字一句缓缓道:“李相爷,陛下请您主持登基大典!”
李光地话没听完,就缓缓合上了眼,含糊不清道:“登……基?登基好哇……太上皇,您怎么又……又登基了?唔,下棋……”
李怀德叹息了声,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李光地,对大太监道:“公公,家父实在是……”
大太监闻言,看了眼气息微弱如残烛的李光地,呵呵一笑,道:“不妨事,陛下自然极希望得到李相爷这样的国朝元老主持登基大典,不过既然李相身子有恙,也不强求。
陛下让咱家转告大公子,若是李相爷主持不了登基大典,也请他老人家,务必出席参加。
陛下隆恩,准许李相爷乘软轿入宫,见陛下不拜。”
李怀德闻言,正要谢恩,忽地,床上李光地剧烈咳嗽起来,李怀德连忙上前,扶着李光地干瘦如柴的后背,轻轻拍了起来,回头对大太监道:“公公,恕不能招待了。”
大太监闻言,没有法子,只能哼了声,转身离去。
等李家老仆回到卧房,告诉李家父子,宫里人已经离开后,李光地才缓缓坐起,靠着床榻软靠坐直了。
李怀德有些疑惑不解道:“老爷,缘何如此?老爷又非……”
李光地看了独子一眼,哼了声,道:“又非什么,又非司马仲达吗?”
李怀德道:“老爷,如今形势,纵然陛下尚未驾崩,可大势已经落在那边。
武勋世家被陛下打压太狠,他们自己又连连出错,着实没有造反成功的可能,师出无名,亦无大义。
这位身上到底有皇储的身份,又得天下士子的支持。
咱们现在强撑着不喊那位陛下,能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长久啊。”
李光地老眸中,闪过一抹遗憾,看着李怀德道:“如意啊,你资质平庸,不适合在官场打熬。待为父死后,就扶棺回乡,好生教导云哥儿读书,不要出来了。”
李怀德闻言,苦笑了声,道:“老爷……儿子回乡读书不算,可您一定要长命百岁……不,是长命两百岁!”
想起自家老子已经快要百岁了,李怀德匆忙改口。
李光地摇头道:“你孝心可嘉,但眼力太差。
如今那边被糊了眼,迷了心,以为胜券在握……”
李怀德忍不住道:“老爷,难道还有翻身的机会?陛下行事严苛,满朝文官,除了张廷玉、陈西樵聊聊数人,没人向着他。
武勋被他打压的忒狠了些,灞上大营尚在或许还好说。
可如今灞上大营空了,京营两万黄沙军精锐也被逼走,连御林军都只剩下一万,可这一万抵不上什么大用啊。
儿子听说,方南天调了三万大军,专门围着城外的牛、秦、施、温四家庄子,他们能自保就不错了。
只要这边登基之后,大义在手,朝廷又不缺银子,又不缺人心。
文官、宗室天下士绅都向着他……
儿子着实想不出,哪里还有变数。”
李光地摇头失望道:“你不是想不出,而是不愿往那人身上去想。
你啊,一点胸怀都没有……
罢了,不去说你。
你下去吧,再有人求见,只说我不见就是。”
李怀德闻言,面色复杂。
他的确不愿意往那人身上去想,他怎样都不愿承认,那人已经到了能影响到国朝更替的地步。
可他只是一个粗鄙不文的浪荡庶孽啊……
……
“驾!”
“驾驾!!”
过了永庆城,贾环一行人再次往关中狂飙突进了五十里,距离神京城,只有一百五十里了。
到达了长武县。
再往前,过了永寿县,就要达到神京城范围内了。
不过,到了长武县后,队伍却出乎意料的停了下来。
因为贾环遇到了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故人……
“宁侯!!”
“宁侯回来啦!!”
“宁侯哇……”
太阳即将落山,队伍正准备打起火把,长武县官道路边,突然蹿出一道人影来,声音尖锐,带着哭腔,疯狂哭喊着扑了过来。
贾环队伍里唬了一跳,一时间不知多少弓弩刀剑对准来人。
贾环放眼看去,心头忽地一跳,一摆手,止住了众人,翻身下马,走到连滚带爬扑过来的那人前,一字一句道:“小胡公公?
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当初贾环一时心软,在隆正帝暴怒下要打杀这个黄门时,随手救下来的。
后来拜了苏培盛为干爹,很机灵也很懂事的一个黄门太监。
随着苏培盛,在大明宫侍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贾环不愿想,也不敢想,因而问道。
“宁侯啊!宁侯哇!
您可回来了……
咱们大秦的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