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8点整
希斯科特静静的站在一栋三层高带前后院的宅邸面前,大量的律师们围在宅邸的附近,表情有喜有悲。
此时窃窃私语声停止了,所有律师们都无一例外看向了穿着制服的希斯科特,他缓步的走了过去。
“你回来干什么,在你的眼里,会长”
“请让开,这里是我的家!”
不少律师们嘲弄的看着希斯科特,这些年过来,希斯科特作为检查方不断的和律师协会发生各式各样的碰撞摩擦,明明他是莱昂斯的儿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来。
一堆人在门口僵持了一阵后,此时莱昂斯的贴身女秘书走了出来。
“会长让他上去,请大家让开。”
堵住希斯科特家门口的人纷纷让开了,不少人目光冰冷的盯着走入家里的希斯科特。
眼前的一切无比的熟悉,希斯科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过去每次回来都会和父亲发生争吵,但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了,莱昂斯在去年就已经确诊患上了枯萎症,生命即将枯竭,而今天女秘书通知了希斯科特,莱昂斯的情况很糟糕,陪护的医生也说过,就在这一两天内,莱昂斯的生命就会走到终点。
寿命疫苗即使成功了,只能够延长人类的寿命,而无法治愈枯萎症,这种和变异人狂暴化自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病症,至今还没有任何的治愈手段。
枯萎症是长期的,一般两三年内会身体衰竭而亡,身体里的器官会逐渐的变得无法再吸收食物里的养分,最后人会像缓慢枯萎的植物一般,一天天凋零最终死亡,即使更换器官也不行。
而变异人狂暴化后是短期的身体衰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转化为变异人的力量,前者需要在漫长的煎熬中一点点看着自己的生命消逝,而后者则只是很短暂的但却异常痛苦的一个过程。
家里的一切都还没有任何的变化,希斯科特静静的站在客厅里,他的母亲也是死于枯萎症,在生下希斯科特后,枯萎症就发作了,在希斯科特只有两岁的时候,母亲就离世了。
“这些年,非常感谢你了,米娜小姐。”
希斯科特看着眼前跟了父亲快20年的女人,她把父亲的一切照料得很好,只不过两人始终没有结婚。
此时米娜微笑着,拿着手帕抹着眼泪。
“上去看看他吧。”
希斯科特鞠了一躬,他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和父亲的关系恶化是在阿尔法带领大规模罪案调查的时候,莱昂斯很希望儿子能够站在律师协会那边,结果希斯科特拒绝了,之后的数年间里,父子两曾经多次在律法厅里战斗过。
一阵后希斯科特来到了父亲的卧室门口,3名医生走了出来,希斯科特看着卧室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不同颜色管子的父亲,旁边摆着大量的医疗机械。
莱昂斯就斜靠在床上,表情缓和的看着希斯科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爸!”
希斯科特走进去后关上了门,坐在了床旁边的一把小椅子上,低着头,父子两没有任何的言语。
莱昂斯作为璀璨城律法的奠基人之一,是他带头起草了璀璨城基本法,明确划分了大量律法的细则,并且在这些细则中,加入了不少弹性的部分,为未来律法能够修缮奠定了基础。
这些年来,希斯科特也逐渐的明白了一些过去从未发现,也从未注意过的事,只是现在希斯科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律法是无法解决一切问题的,希斯科特!”
莱昂斯开口了,一时间希斯科特有些愣神,他微微的点点头。
“最后我想要告诉你这些,只希望你能够记好,这些年里我所做的一切,你觉得究竟是为什么!我想要清楚的告诉你,希斯科特。”
希斯科特没有说什么,喉咙在哽咽着,他明白父亲想要说什么,心情开始有些难以平复起来。
“我们每个人内心里都有一杆正义的天平,而律师呢!有为了引导法官做出正确判决的律师,也有的则为了委托人全力而战,遵循着胜利即是正义的铁律的律师,以及那些遵循着唯证据论的律师,但人真的可以做到绝对的公平吗?当权力金钱开始掺和进来的时候,天平就会倾斜,生活在物质世界的我们是非常渺小的,这种由人所创造出来,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的工具,因为使用的人不同,就会分化成不同的派别!”
莱昂斯说着咳嗽了起来,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了,希斯科特站起身来,端了一杯水递给了莱昂斯,他摇了摇头。
“我们这些年里做了非常多肮脏的事,或许在你的眼中,这些事让律法失去了公正性,辱没了律法本来存在的意义,我们沦为了一群唯利是图的工具使用者,但是啊你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吗?时代的问题。”
希斯科特怔怔的看着父亲,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者说一个行业的高位者,需要时间和经验以及自身所拥有的前瞻性和决断力,这样的人如果犯罪了,会花钱请好的律师,很多人都在说,律法是为金钱服务的,这其实是很合理的,有钱的人花钱雇佣经验技术好的律师,而没钱的人只能请那些没有经验和技术的律师,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时候,胜负已经一目了然!”
莱昂斯看着端着水杯怔怔的站在面前的儿子,微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口后,咳嗽了起来。
“希斯科特,你觉得一个在物质世界里的成功者,需要多久的时间去积蓄?”
希斯科特平静的回答道。
“最少10年!”
莱昂斯剧烈的咳喘着,微笑着点点头。
“我们不讨论人性的善恶,阶级的立场,社会等等复杂问题,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一个成功者往往能够通过自己所发现的商业规律,亦或是所看到的经济导向,最少能养活100个人。”
希斯科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他的脸上挂着一个苦涩的笑容,接着说道。
“记住了希斯科特,谁也无法站在时代的对立面,违逆时代的,这些年里教导了你们一切的神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任何的大动作了,你觉得是为什么?诚然我们所做的一切,早就有违了道德和律法的层面,但我们帮助了更多的成功者们,而他们能够作为领头羊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养活更多的人,人类社会所定义的罪恶,在城市急需要发展,势必要有能力者来带动运作的时代里,律法和道德其实是无法做到什么的,我们只是顺应了时代!”
希斯科特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父亲口中所说的顺应时代,是一个更加难以去辩驳,去反抗的东西,任何挡在时代浪潮面前的东西,都会被碾碎。
咔嗒
房间门被打开了,一时间希斯科特呆住了,门口的铂尔曼微笑着走了进来。
“莱昂斯先生,你刚刚的那番话,逻辑点上的确正确,但正确的逻辑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希斯科特有些惊讶,莱昂斯哈哈大笑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兴奋。
“在最后我还真是想要听听你的说辞,毕竟我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对手,铂尔曼律师。”
希斯科特静静的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没想到铂尔曼竟然会来。
“顺应时代也好,民心所向也罢,律法的唯一存在目的,我认为只有一个,作为人类建设一个更好的时代和社会的根基,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但需要靠律法来维持一定程度的公平,莱昂斯先生,你所说的逻辑,或许正确,1个有能力者可以养活100人,如果是在和平而稳定,律法已经趋于成熟的时代,我相信你所说的是正确的,但如果在一个混乱而律法已经被无数次践踏的时代,这不是正确的,也不是理性的,更加不是你在最后的时刻,想要用来平衡自己内心某一块称之为善意的部分。”
“够了铂尔曼!”
希斯科特说了一句,莱昂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让他继续说儿子,我想要听完。”
“在混乱的时代,是难以鉴别一个人究竟是靠着能力,还是靠着犯罪,甚至是靠着钱权交易来奠定了自身在物质世界胜利者的姿态,所以1个有能力的人养活100个没有能力的人,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单一性的成功者犯案事件,或许你们可以努力,让这个成功者保护住自己的资产,保护柱自己的名声,免于律法的制裁,从而让这个成功者能够警醒过来,为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养活更多的人!但是很遗憾的是,莱昂斯先生,你们这些年帮助了太多太多成功者,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成功者们践踏律法的问题,罪恶如果没办法得到应有的制裁,律法将逐步失去意义,而这些罪恶是不会散去的,会在那些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继续滋生着,我今天也不是想要来和你讨论对错的问题,莱昂斯先生!”
铂尔曼微微的笑着说道。
“还记得那起侵犯案吗?我的委托人自杀或者是被迫自杀,因为她还有家人,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而你们所帮助的那些家族的人,在上次的大规模罪案调查里,无一例外的都落网了,而我委托人的家属,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无助和悲痛中,以及毫无颜面的过去中!”
莱昂斯静静的凝望着上方,没有再说什么,铂尔曼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律法很多时候确实无法解决问题,但并非要我们把问题留给下一代,留给那些愿意去解决问题的人,还记得海德拉吗?因为你们的强烈干涉,为了能够从国会的手里帮追家族的人们获取延缓反垄断法的执行,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被钉在了律法的文本上,未来等待着他还有20年的牢狱生涯!抱歉了莱昂斯先生,这不是单纯的1个有能力者养活100个无能力者的问题,律法从诞生之初,便是代表了人类社会的正义的必然产物。”
铂尔曼说着对着希斯科特伸出了一只手,一时间希斯科特怔怔的看着铂尔曼。
“我会和你的儿子希斯科特一起,去不断的完善律法的,莱昂斯先生,或许希斯科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要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莱昂斯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希斯科特,闭上了眼睛,点点头。
“你已经长大了,希斯科特,没必要为了我而去背负上某些枷锁。”
希斯科特接住了铂尔曼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铂尔曼再度朝着莱昂斯鞠了一躬。
“再见了莱昂斯先生,我已经向最高律法厅提交了当年那次案子的重审申请,这一次我赢定了,到现在我还是会记得,我的那个委托人,从楼顶上摔下来之前的那个晚上,眼神中透着的那份绝望和无助。”
铂尔曼离开了,希斯科特给父亲盖上了被子,静静的守候在一旁,从很小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父亲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会造成很多难以挽回的危害。
“抱歉了爸!其实我应该多回来看看你的。”
莱昂斯没有了回应,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希斯科特静静的凝视着医疗机械上父亲的身体数值,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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