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复杂的心情,赵兴终于再次踏入昔日曾经有幸光临过一次的洛阳皇宫,此时整座皇宫除了警戒的卧虎军士兵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闲杂人等。
宫内的太监宫女们已经簇拥着皇帝刘辩转往许昌,虽然时隔数月晋国的军队才开进洛阳,但这座皇宫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整洁,看來皇帝迁往许昌之后,太尉府还是经常安排人员前來打扫一番。
在南下的时候,赵兴一直在琢磨卢植为何明知北上可能会一去不返,却还是固执地坚持带着洛阳地区的全部兵力北渡黄河攻打箕关和卧虎城。等他看到一座保存完整的洛阳城时,终于明白了卢植心中的想法。卢植肯定听说了赵兴要求西北路军不准用炮火轰击西都长安的命令,这位当世大儒不愿意放弃心中的坚持,又不想洛阳城和城内的百姓遭殃,所以便带走了洛阳地区的全部兵力,以一种最为壮烈的方式向世人和赵兴做了临终的告白。
随着卢植在北方身亡,太傅府中的卢植幼子已经带着家人前往王屋山为卢植守墓,所以现在太傅府也成了门可罗雀的一座空宅。卢植本有三个儿子,其中卢毓最小,另外两个儿子早年随卢植南征北战,皆亡于沙场之上。如今卢毓一心为父守墓,隐居于王屋山中,却也是为卢植留下了一脉。赵兴敬重卢植的品德和操守,拨出重金为卢植修建陵墓,在他的如此照拂之下,卢氏后人终有再次兴旺的时日。
赵兴阔步迈入往日皇帝和朝中大臣们议事的厅堂,举目环顾四周,并沒有多少豪气干云的情愫在胸中升腾,反倒是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和感叹萦绕在心头。
赵兴转头对身后的李进思说道:“安排人将这朝堂上的阶梯全部拆掉,按照平西王府内最大的那间作战指挥室的风格重新布置此间议事大厅,从今往后,君臣议事时皆围坐于条形会议桌之前,不再将皇帝的座位摆于高高在上的位置。”
李进思跟随赵兴多年,当然能够听明白赵兴这话的意思。平西王府内那间最大的作战会议室,便是采取环形条桌的布局,平时议事时,赵兴坐于条桌的顶端位置,左边一排全是高级军事将领,右边一排则是高级内政官员,需要临时列席会议的特邀人员则围坐在条形大会议桌的外围。在赵兴所坐的正对面的墙壁上,则是悬挂着一副巨幅的大汉疆域图,所有参加会议的文武官员在说明情况时,皆可以起身來到地图之前进行现场解释说明。
这些年下來,晋国一系的高层文武官员包括有幸能够临时列席会议的官员,都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种议事的风格,大家在心底甚至担心一朝赵兴登上帝位后,会不会废除了这种让人心情愉悦而且高效的议事方式。如今有了赵兴这句话,李进思便知道赵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搞那些虚里冒套的玩意,仍然时刻在考虑着将皇帝“去神化”,追求一种可以平等民主的议事的方式。
在徐晃、李进武、李进思和赵振邦等重要将领的陪同之下,赵兴巡视了南宫和北宫之后,并沒有选择在宫中居住,而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住进了当年他來洛阳贩酒时购置的那处院落。
十八年前的赵兴,只不过是上党郡长子县内的一名小小的县长(比县令小一级),來到帝都洛阳,能够够得一处院落,也算是一件十分豪奢的事情。但以如今赵兴即将君临天下的身份,却带着身边几位十分重要的将领住进这处有些破败的小院落中,就过于寒酸和简陋了一些。
谁赵兴一起南下的刘继礼有些感慨地说:“当年黄巾祸乱洛阳时,我便将这处院落弃之不顾而北上卧虎城,沒想到多年之后竟然还能陪着国昌一起再住进來,也算是人生一段佳话呢!”
赵兴浑不在意地说:“洛阳的皇宫太大,我住进去心里头实在是不踏实。住进这处院落有助于我保持清醒的头脑,理清今后的思路,也可以引导大家戒除成王败寇的狭隘思想。今后将北宫和南宫全部进行改造之后,北宫便作为大汉的历史博物馆,南宫便作为大汉的政务院办公地点。”
随着平西王进入帝都洛阳的消息传遍司隶地区乃至北方的各州,原本慌乱萧条的司隶地区迅速迎來了上百万人的投奔。那些一直争取入籍卧虎城而不得的各地百姓,第一时间便调整了思路和方向,将落户洛阳当成了替代方案。
大家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当直响,只要赵兴在洛阳住了下來,今后洛阳必将迎來一轮重新建设的浪潮,到时候洛阳的地位只怕比卧虎城还要高些,而若是能够第一时间住进帝都洛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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