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主事人的签押……钱庄核实无误给钱……钱庄的那些人平日里要验证借贷人的资质,若是让他们来验证此次采买的好坏,三司的人拍马也难及!有他们把关,三司的人再想贪腐,那就艰难了。”
钱庄放贷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验证。
“他们需要验证那些抵押物的真伪,查验有没有圈套,曾经有人用假的凭证来借贷,钱庄亏损了三千余贯,此后钱庄的人痛定思痛,后来揭穿了不少骗子的真面目。”
“这样的钱庄,臣以为不该只是存贷,而该多些用处才是。”
赵顼说完,发现殿内静悄悄的。
赵曙的神色木然,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官家心中在欢喜。
帝王都喜欢制衡,三司执掌大宋钱粮,怎么去制衡他们?
沈安的法子只是弥补,而用钱庄来监察三司的花销却是一着妙手。
钱庄虽然说是隶属于三司,可那只是挂着,实则是三不管,主要是向政事堂负责。
他们和三司并无利益瓜葛,而且他们的人大多在查验借贷资格的过程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这样的钱庄,天生就是监察三司的最佳人选!
……
韩绛回到了三司值房,有人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劲,就悄然进来。
“相公,可是朝中对我三司不满?”
韩绛摇头又点头,“今日沈安和大王建言,三司的采买花销以后要多个去处……在钱庄核查。”
“凭什么?”
这个声音尖利,外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相公,下官请见。”
“相公……”
一群自认为有脸面的官员都进来了。
在三司出了贪腐丑闻之后,大家都在等着那一巴掌拍下来。
可这一巴掌迟迟不来,让人心中焦虑不安。
今日算是来了。
“钱庄不过是三司的一个衙门,三司自有手段遏制贪腐,凭什么让他们来核查?”
“都凭由司出事是让人痛心,可不能因此而贬低我三司上下的勤勉吧?贪腐只是极少数,难道要为此而把我三司上下都看做是贪官污吏?”
“住口!”韩绛听到这里时就喝住了这些官员,阴沉着脸道;“沈安给了一套东西……”
他把沈安的那一套采购方法说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目光闪烁……
“相公,这个办法好是好,可就是……太繁琐了些。”
“就是,我等兢兢业业的为国效力,难道还不值得信赖?”
“别说什么信赖?”韩绛冷冷的道;“若是老夫真要查,三司里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个……
韩绛希望大伙儿都站出来拍胸脯,可很遗憾,只有两人看着神色悲愤。
罢了罢了!
他微微叹息,“三司的弊端存在多年,谁想到去弥补这些漏洞了?”
“今日先是沈安建言,让老夫羞煞。随后大王建言,让老夫羞恼……可人心难测啊!”
韩绛一拍桌子,毅然道:“罢了!繁琐是繁琐了一些,可终究是个遏制贪腐的好法子,老夫这就进宫应承了此事。”
“相公……”
消息传出,韩绛出去的路上全是官吏。
若说大家都贪腐,这个不现实。但你拿些好处,我拿些好处,这等事儿是免不了的。
现在要收紧这条线,让三司上下颇为不安。
“那一套法子天衣无缝,一旦实施,以后我三司采买将有章可循,最可怕的是这一套法子直指人心,只需修补一番,就能让那些蛀虫无法下手。”
“相公此一去,我三司以后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不是难过,而是以后要严谨些。”
韩绛进宫了,他在官家的面前发誓要把三司里的蛀虫全部挖出来。
随后沈安的建言就被传了出来。
“传言来自于三司。”
王雱笑了笑,很是不屑,“你的这个采买的法子让不少人恼羞成怒了,他们就添油加醋把此事散播了出来,你可知道有多少商家在骂你吗?”
“不知道。”
气温渐渐上升,沈安躺在躺椅上,惬意的晒着太阳。
“某也不在乎他们骂我什么。”他懒洋洋的道:“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该去琢磨自己的生意如何做,而不是对堵住漏洞的人百般谩骂。这等人的谩骂,就如泥土里的虫子的悲鸣,某需要在乎吗?”
“虫子的悲鸣,这个倒是贴切。”王雱现在看着少了些冷漠,“你一直在谋划把钱庄的职能扩大抬高,如今算是达成了目的,某就想问问,你历来反对叠屋架床,也就是冗官,可钱庄一旦能审核三司的花销,必然要多招人手,这可是冗官?”
“什么叫做冗官?”沈安坐了起来,喝了一口茶水,伸个懒腰,觉着太舒服了,“为了安置官员去打造官职,这就叫做冗官。而钱庄……元泽,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央行吗?”
“央行?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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