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强弩之末罢了,何必理会。
“宋军在奋力反击!”
陈耳看了一眼,说道:“压下去!”
在这里遭遇宋人的水军,这就是上天掉馒头啊!
“宋人的水军登岸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奉命拦截咱们。”陈耳见宋军被压制住了,不禁欢喜的道:“击溃了他们,随后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烧毁宋人的战船。
失去了战船,宋人哪来的补给?
从这里到广南西路何其远,宋人补给不便,只要城中坚守数日,宋军军中缺粮,定然会败退。
随后咱们一路追击至升龙城,和城中的大军成犄角之势。到了那时,宋军进退两难,大胜就在眼前。”
“那排骨宋将还没死!”
有人在惊呼。
陈耳皱眉,“不必担心升龙城的防御,宋人的水军上次炸塌了城墙之后,陛下就令下重新加厚修整过了,宋人要想攻破,那就拿人命来填吧,传我的军令,斩杀宋将者,赏钱千贯!”
“排骨宋将杀出来了!”
那个声音依旧在不断响起。
陈耳看了一眼,就见常建仁率领幸存的两百余悍卒已经冲杀了过来,距离百步不到了。
“负隅顽抗!”
陈耳淡淡的道:“绞杀他!”
麾下有悍将带着百余精锐冲了过去。
只是一个照面,所谓的悍将就在常建仁的长刀之下变成了尸骸。
“果然厉害!”
陈耳淡淡的道:“准备竹竿,斩杀排骨宋将后,悬首示众!”
这是打击敌军士气的手法,和宋军斩杀敌将后要高呼万胜异曲同工。
“沈安被宋人赞为狄青后的第一名将,某本以为其人有何本事,可如今看来却不然。”
陈耳能统帅大军来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他的分析让众人不禁侧耳倾听。
见到众将的动作后,陈耳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若某是他,就会在此刻派出骑兵来增援水军,至于升龙城,盯着就是了。”
有将领笑道:“那沈安大概以为靠着水军就能挡住我军的增援,太过自大了,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
众人一阵大笑。
“排骨宋将又杀出来了。”
陈耳面色发黑,踮脚看去。
他派出的精锐此刻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十余人被一人追砍,竟然无人敢回头。
那追砍的宋军赤果着上半身,全身浴血,看着凶悍异常。
他追上溃兵就砍杀,那长刀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宋将来了!”
一声尖叫后,有人竟然往边上逃。
“站住!”
陈耳怒道:“不许退!”
在冷兵器时代,临战如何指挥是个大问题。
击鼓为号,这个不错。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便是以鼓为号。
还有什么鸣金收兵。
以及牛角号。
其中牛角号以声音传播远,不易被混淆而著称。
但这些都容易出现偏差,最稳妥的就是旗号。
中军有大旗,大旗按照事先的约定摇动,代表着某种意思。
而各军见到旗号后,马上就摇旗回应,表示收到。
这就是摇旗和应旗,军令就传达下去了。
而大旗是跟着主将移动,一旦大旗后退,或是大旗倒下,全军就像是无头之蛇,不战而败。
所以主将和大旗都不可轻动。
陈耳知道自己只要一动,对面的宋军就敢说自己被那个排骨宋将给斩杀了。
“杀了他!”
他拔出长刀在嘶喊着。
剩下的一队军士扑了过去,此刻前方的交趾人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妥,他们在飞奔赶来。
那队军士只拦截了片刻,那个红色的身影再度出现时,双方再无阻碍。
五百悍卒,让最安全的大后方变成了杀戮之地!
那双红色的眸子里全是疯狂之意。
“跟着某,斩杀敌将!”
“杀了他!杀了他!”
陈耳面色苍白的呼喊着。
只是一刀,扑上去的交趾人就转圈倒下。
交趾人倾巢出动,陈耳压根就没想过留什么预备队,准备一战了结了对手。
所以当常建仁拖着长刀疾步跑来时,他傻眼了。
他想跑,但只要他一跑,常建仁绝对会一刀把旗手给剁了。
大旗一倒,占据优势的局面顷刻就会逆转。
在以后,金人崛起时,以少胜多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钻心战术。
直接往辽军主将的方向杀去,别管什么谋略,只管杀。
只要敌将溃逃,敌军就会溃逃,随后就是一场追逐战。
金人就是靠着这么一套不讲理的战术发达起来的。
而今常建仁提前把他们的这个战术用了出来,对象却是交趾人。
鲜血浸泡着身体,在各处汇聚,一缕缕的往下流淌。
常建仁很累,他甚至需要拖着长刀来节省体力。
当跑到陈耳的身前时,他想跳起来,却发现双脚发软。
陈耳一刀迎面砍来,常建仁举刀格挡。
铛!
常建仁连退几步,陈耳狞笑道:“某杀了你!”
力竭的常建仁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陈耳连续挥刀,常建仁步步后退,而其他人拦住了冲杀过来的宋人。
常建仁连退十余步,只觉得身体里又多了一缕力量。
他奋力举起长刀,就如同无数次练习时的那样,挥动……
这一刀快的陈耳都没反应过来,他甚至还准备跃起挥刀,这样能逼迫力竭的常建仁弃刀,随后斩杀他。
直至被枭首时,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即将斩杀排骨宋将的兴奋。
常建仁跪地喘息,然后一手拎着人头,一边追杀过去。
旗手扛着大旗在跑。
常建仁挥刀,旗手扑倒。
大旗随之倒地。
战场有一瞬的寂静。
“军侯……军侯斩杀敌将,军侯夺旗……军侯斩将夺旗!”
宋军瞭望手的声音在打颤,他觉得望远镜里看到那些将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画面。
浑身被鲜血染红的常建仁缓缓回身,然后疯狂的举起人头,奋力摇动……
“万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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