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介板着脸道:“上官的交代,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明日就去。”
这是美差啊!
可杨继年竟然不愿去。
他不愿意去,咱们愿意啊!
可唐介却不肯把机会给大家。
杨继年苦笑着,晚些下衙归家后,有些唏嘘不已。
李氏见了就问道:“官人这是受气了?”
杨继年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女婿越发的厉害能干了,如今谁还敢给为夫气受?”
现在基本上没人敢惹他了,但也不亲近他,就当他不存在。
“那是怎么了?”
“爹爹!”
杨卓超回来了。
如今他身体抽条,看着瘦了不少。
“功课如何?”杨继年惯例问道。
“还好。”
“还好啊!”杨继年满意的道:“好好读书,到了你这一辈,有你姐夫盯着,你只管考试,考中了进士好生做事就是了。”
杨卓超昂首道:“爹爹,孩儿定然会努力,不会输给姐夫。”
少年人大多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配合自己演出。直至被社会毒打了一顿后,才醒悟这个世界不是自己的。
杨继年不禁失笑,“你啊你,你姐夫这等才华近乎于天授,呃……记得你姐夫刚到汴梁时就和你如今差不多大,可他只用了半年就带着果果在汴梁买了房子,随后更是做了官,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好生努力吧。”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杨继年不忍心打击他。
“爹爹,孩儿一定能行!”
杨卓超握拳,觉得自己一定能超越姐夫。
少年正好啊!
杨继年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不禁悠然神往。
李氏去交代了厨房,然后回来就问道:“官人,今日是遇到了事?”
“哎!”杨继年叹息一声,“女婿去了封丘县,此事大多人不知道,可最近御史台却为了封丘县的事纠结,准备收拾了那个御史。为夫想着女婿在那边,怕是有些不同,就劝了劝,可却没人听。”
“那不正好?”李氏可没有什么大局观,只知道快意恩仇,“他们不听,到时候女婿一巴掌扇的他们晕头转向的,那样最好。”
“你啊你!”杨继年摇头,“唐介让为夫明日去见官家,这是人情啊!为夫不想领都不成的人情,只是委屈了女婿。”
许多时候人情是你无法推拒的,也是你无法偿还的。
这便是隔山打牛式的送人情。
李氏过去拍了儿子一巴掌,“看看,看看,你姐夫如今连御史中丞都要卖人情给他,你还说自己能超过他,好生读书吧,咱们不好高骛远。再说有你姐夫就够了,再来一个折腾的,你爹爹怕是会熬不住。”
杨继年唯有苦笑。
深夜,杨卓超依旧点着灯在看书,不时记录些重点。
某要成功!
杨继年晚上起身去看了一眼,见到灯光后,不禁就笑了。
年轻不努力,老了会后悔啊!
第二天,吃了早饭后,杨继年就去了皇城外等候召见。
此刻在进行小朝会。
“……陛下,各处步卒都动了。”
富弼在介绍准备情况,“京城最先出发,随后是各处,他们将集聚在陕西路。大军云集,粮草为先,托这几年赋税增加的福,粮草调运很是便宜,可保大军出征无虞。只是民夫要征发不少。”
这么多军队出征,如何保障辎重能及时跟进,这是一门学问。
富弼看着憔悴不堪,赵曙满意的道:“富卿辛苦了。”
“臣不辛苦。”
富弼看了韩琦一眼。
你韩琦想插手枢密院的事?没门!
韩琦却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富弼当做了驴肝肺,他只是冷笑。
“此战重大,要集思广益……沈安呢?”
赵曙突然想起了沈安。
韩琦等人也觉得奇怪,沈安这段时日好像是失踪了。
陈忠珩说道:“陛下,沈安好像还在外面。”
赵曙这才想起来。
他算是日理万机,许多事也就是过一道,记不住也是常事。
稍后散了小朝会,有人禀告道:“官家,御史台派了御史杨继年来禀告政事。”
“让他来。”
于是有内侍出去,一直到了皇城门口接了杨继年。
“杨御史请跟某来。”
这内侍太客气了些,杨继年心中不安。
一路进去,那内侍竟然还给他介绍了一番各处宫殿的情况,让杨继年心惊肉跳的。
“这好像是犯忌讳的吧?”
宫中的情况不该是保密的吗?你怎么还一路解说呢?
那内侍笑道:“您是沈郡公的丈人,自然无碍。”
“多谢了。”
杨继年真没想到女婿竟然在宫中也有影响力,只得和旅游似的,一路听着解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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