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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恶如仇的沈安回到家中,得到了芋头的热烈欢迎。
他抱起芋头往里走,边上的赵五五说道:“郎君,娘子都说了,说是大郎君不小了,不该抱他。”
芋头一听就瞪了赵五五一眼,沈安说道:“父子天性罢了。”
许多事情没必要刻度尺般的严谨,那样人活着太累了。
闻小种挑着担子先进了后院,陈大娘赶紧接了,然后接着挑进去。
沈安到时,杨卓雪正在欣赏那个瓷盆。
“官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瓷器啊!”
杨卓雪心旷神怡的摸着小瓷盆,沈安笑道:“这可是为夫的功劳换来的,回头给你吃汤饼。”
“用这种瓷盆吃汤饼,太过奢靡了。”
杨卓雪真的有些意动了。
筋道的汤饼(面条),翠绿的菜蔬,加点辣酱青葱点缀,晕染在这清雅的瓷盆里,那意境让人未吃就陶醉了。
她正在愣神陶醉,就觉得手中一热。
被赵五五抱着的毛豆一脸正经的在撒尿,只是那尿液却不偏不倚的进了那瓷盆里。
得!
这瓷盆只能当摆设了。
撒完尿后,毛豆舒坦的靠在赵五五的怀里睡了。
沈安和杨卓雪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稍后这个瓷盆就被摆在了偏厅里,沈安准备用来养两条小鱼,想来有童子尿镇压,小鱼能活滋润些。
“安北!”
曹佾来了。
沈安笑道:“国舅这是告假了?”
“今日某休沐。”
曹佾一进来就看中了那个瓷盆,“这瓷盆真是漂亮啊!哪来的?多少钱?”
沈安认真的道:“宫中的,某只是用个小功劳就换了一套,你上次在西北立功不少,去寻了官家求一求,保证能换一套。”
“一套?”
曹佾心动了。
沈安知道赵曙定然有火气,这火气不发泄出去伤身,关键是下次见到自己时说不定就想起来了,然后下个黑手什么的不怎么美好。
曹佾去求瓷器,赵曙估摸着会大怒,然后呵斥一顿完事。
外戚立功太多不是好事,国舅,某这般帮你,你可得记情啊!
曹佾不知道沈安已经给自己挖了个坑,“安北,大王不小了,成亲前按理该封皇太子,可上次有人建言册封时,不少人说大王还年轻,官家春秋鼎盛,不着急。”
这是在威胁赵顼?
沈安抬头,和曹佾四目相对。
“对,那些人就是在威胁大王,关键官家确实是春秋鼎盛,那话一出口,大王只能拒绝,否则就有窥视帝位的嫌疑,很恶毒啊!”
曹佾摇头晃脑的,沈安心中内疚了一瞬,然后说道:“此事某好好想想。”
“好,那某就不操心了。”曹佾摸摸肚子,“饿了,弄些汤饼,某吃了回家。”
他这也算是站队,表态支持赵顼。以后若是赵曙登基,曹家自然会稳稳的再上一层楼。
这便是世家的算盘,每个家主都必备的素质。
沈安叫人去弄,然后仔细想着赵顼封皇太子的事儿。
“这大碗不错,弄去装汤饼。”
曹佾看上了那个小瓷盆,世家子就是不一样,一眼就看出这瓷盆装汤饼最是恰当。
“嗯,有眼光。”
沈安赞了一句,然后想到了赵曙的脾气。
赵顼成为太子后,除非是犯大错,否则就是皇帝预备役了。
但大宋的太子很纠结,比如说太宗赵光义,那是晋王的封号,然后一夜之后登基,留下了千古疑团。
而真宗赵恒也是在赵光义身体不大好了之后才封为太子。
唯一好些的就是先帝赵祯。
真宗在澶渊之盟后,整个人基本上就废掉了,大操大办,仿佛不把大宋折腾散架了不罢休。
但他的子嗣却很艰难,好不容易得了赵祯,稍微大些就封为太子。
及至赵曙时,赵祯没儿子,迟迟不肯封他为太子……
所有的事儿合在一起就是一句话:天家无情。
你是我的儿子没错,但你不能威胁到我的帝位,否则父子便是死敌。
历史上这些例子数不胜数,堪称是血淋淋的父子关系。
所以赵顼封皇太子的事儿算是个小刺激,有人反对,正好合了赵曙的心思。
咱们父子慢慢走着,等朕哪日觉着身体不好了,自然会封你做太子。
太子的封号不好上,也不恰当。
这一点沈安非常清楚。
实际上还是个威胁的问题。
赵曙觉得身后有个太子,对自己是个威胁,而且还时常提醒自己在渐渐变老。
这事儿不该着急!
沈安觉得这事儿不算什么,然后就听到了唏哩呼噜的声音。
定窑最新的研究成果看着很是出彩,曹佾看着那花纹中的汤饼,吃的很是陶醉。
他抬头,摇头晃脑的道:“真香!”
沈安的脸颊颤动了一下,然后自我安慰着。
那是童子尿,辟邪的,辟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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